“送人就送人,能打小鬼子就行。”龍文章云淡風輕的回答,夏天頓時了然,自家的團座并不是堅決的反赤份子,他甚至有理由相信,自家的團座,一定站在同情赤色或者認同赤色的立場上。
夏天暗喜,從龍文章前幾天對待那個小書蟲的態度中,他就察覺自家團長不是那種堅定的頑固派,一番“交代”“試探”后,他更堅信了這點——這樣更好,以后自家兄弟免得到最后手足相殘,全團變色多好!
夏天不由憧憬起未來:整個川軍團起義,虞師改旗易幟,飄揚起鐮刀斧頭旗,真特么的好看!
“小書蟲過江的路線是你指的?”
夏天嘿笑著承認:“我知道三天過江路線,都是對面的游擊隊告訴我的。”
“正好。”龍文章點頭,并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但夏天已經異常滿意這次談話了——時間正在不斷向著鬼子喪鐘響起的兩日接近,距離最后的投降也沒多久了,屆時這個久經摧殘的偉大國家會迎來什么夏天豈能不知?
在那種大勢下,一個卑微的川軍團能翻起什么浪花?更何況那時候還是手足相殘,一個被龍文章用身體力行改變的川軍團,槍口對準手足,這樣的悲劇夏天怎么愿意看見?
還不如提前布局!
……
偵查的名單經過死啦死啦和夏天的再三審視,確定了下來——基本都是老兄弟,本來沒有郝獸醫的,但獸醫表示他們缺一個醫生,夏天不忍拒絕這個和這群人生死綁在一起的老頭,只能將他的名字填上。
準備妥當后,夏天開始了難得一見的清晨廣播,廣播結束后,這支火力充沛的隊伍悄然離開了祭旗坡,跟著夏天去了他過來的那處河灘。
湍急的流水橫亙在兩個世界的中間,像是無解的存在,但人類的指揮卻解決了絕大多數的難題,就像此處:一條繩索隱匿在湍急的流水中,人過河的時候可以抓著繩索,避免被湍急江水沖飛的下場。
“這樣的渡點在怒江上不少,以前的時候,馬幫、山匪、走私都是通過這樣的繩索來渡河的,”夏天為眾人介紹說:“這樣隱秘的渡點,本地人都罕有知道,跟別提鬼子了,團座,這樣的渡點咱們得多利用,時不時的過來跟鬼子打招呼。”
“死賺啦,我怎么覺得你比死啦死啦還好戰?”等待過江要麻忍不住吐槽,這樣的體驗看一遭都覺得夠了,這小子還想著時不時的光臨?
“沒聽過一句話嗎,好戰必安、忘戰必亡!”
“你趁早閉嘴,”龍文章:“早點過去偵查!”
“你一定在心里認同我的倡議!”夏天嘀咕著率先過河,其他人看著夏天在湍急的江流中自身不保的樣子,忍不住提心吊膽,負責掩護的迷龍都亂七八糟的向自己知道的神佛祈禱起來。
夏天在湍急的江流中猶如一葉隨時都會被翻沒的小舟,但卻牢牢的順著繩索在游動,看著夏天有驚無險的過了江,其他人記住了夏天叮囑的話,依次開始過江——迷龍和羅金生帶著各自的副手在最后斷后掩護,夏天和過了江的人不斷的擴大著警戒范圍,為渡江的戰友提供著可靠的保障。
渡江結束后,夏天介紹起這邊的情況:
“我來之前,鬼子已經在這邊大肆抓捕壯丁了,很多村子被鬼子禍禍的不得不躲到山里、地里。”
這里的所有人都是苦難的人,誰不曉得老百姓的命根子就是土地的道理,家可以毀、人可以沒,但土地不到萬不得已,根本不敢、不能、舍不得也不愿意丟棄,耽誤了莊稼在百姓的眼中,是罪無可赦的事。
“鬼子經常拿躲起來的老百姓練兵,”夏天不由低沉的說:“百姓不敢耽誤耕種,鬼子就派小組漫山遍野的進行‘打獵’,”
夏天想起了那副名為“狩獵”實質卻是刺透心扉的“屠殺”的畫面,用悲傷的語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