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目送著“兒子們”離去,就像幾年前那樣,看著自己的兒子,帶著沉重的責任告別自己,踏上從軍的路一樣。
他兒子一走,回來的只有可憐巴巴的一張紙。
而現在,他更多的兒子踏上了戰場!
獸醫想罵,卻罵不出口,想說珍重,卻更無法開口,只能聽著隊伍遠去的聲音,兩只袖子在臉上狠狠的抹著,許久許久,他沙啞著說:
“都回來啊,回來我們吃……白菜粉條燉豬肉啊!”
天色本來就沒亮,又是這么濃的大霧,不敢開燈行走的突擊隊在艱難的前行,往川軍團常用的渡江點摸去,好在夏天這個尖兵還算給力,沒有帶隊在大霧中走錯了方向,在天色蒙亮世界依然被大霧掩蓋的時候,一行人抵達了渡江點。
渡江點有人。
站姿筆直如山的樣子,閉著眼都知道是誰。
隊伍在渡河點前列隊,沉默的望向了在大霧中隱約可見卻看不分明的師座,龍文章沒有像往常一樣上前拍師座的馬屁,而是和其他人一樣列隊,默默的看著等待他們的師座。
虞嘯卿也默默的看著這只自己寄予了所有希望的突擊隊,千言萬語最后卻只變成了兩個字:
“出發!”
當然不是全部涌進江里,夏天作為尖兵率先下江,抓著無比熟悉的繩索開始慢慢游動,他的身后則是要麻和不辣,三人悄然渡河抵達了對面開,展開了搜索,確認了安全后,開始有頻率的猛拉繩索,江對面接受到訊號,木筏下水,突擊隊眾人開始順著繩索悄無聲息的渡河。
虞嘯卿看著隊伍消失在霧中,慢慢的拳頭緊握了起來:“通知全軍!準備!”
對江這邊的**來說,來自師座的準備命令意味著大戰即將拉開,可對渡河的突擊隊來說,這場大幕,已經徹底的拉開了!
為了進攻的順利,突擊隊采取的是繞道的方式,沒有從對峙區域直接渡江,阿譯所率領的第一梯隊,也會以此為渡河點,這樣的好處是最大程度的保證安全——但壞處很明顯,大霧天繞道風險極大,很容易將隊伍陷入絕境,排頭兵的作用也因此被無限放大了。
好在夏天并沒有讓他們失望,在能見度低的嚇人的大霧中,來此地偵查了不下十次,早就熟悉了路徑,但為了安全起見,他必須多摸索幾次才確認道路——這是虞師集結了精華的孤注一擲,經不起半點失敗,他的責任太重了,重的他不敢有一絲的放松。
六十人的突擊隊,在大霧中近乎無聲的前進著,不斷逼近著鬼子的陣地——按照無數次偵查確認的布置,鬼子的甬道入口處,有一個班的鬼子陣地,突擊隊的第一關就是悄無聲息的解決掉這個陣地的鬼子,這是開始的第一關,卻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關節。
因為一旦在這里暴露,接下來想要通過甬道抵達半山腰就是做夢,
鬼子不會給突擊隊時間穿梭,一個**能擋住一群鬼子的甬道,會變成一個鬼子擋住一群**的地獄。
那將是徹頭徹尾的失敗!
而此刻,夏天也帶人抵達了鬼子的陣地外圍。
長久以來的對峙,讓雙方都養成了一個致命的習慣:陣地周圍不布置暗哨。
這是夏天花了將近二十分鐘才確認的一個事實。
這二十分鐘,后面的人在霧中緊張的都無法呼吸了,可他們也都在屏息靜氣的等待著,因為無數次的演練中,這個環節實在是太重要了,決不可有一絲的閃失。
夏天朝后面打出了手勢,匯報了無暗哨的情況后,緩緩接近了鬼子的陣地,開啟了摸哨前最后的偵查。
這時候的天已經亮了,但厚厚的大霧卻阻礙了陽光的灑入,也阻礙了防守著的視線并麻痹了他們的神經,在夏天的偵查中,這個陣地里的鬼子,都在進行各種無意義的動作——這是枯燥的對峙中,所有軍人都學會且掌握的技能,因為不這樣做,時間將是要命的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