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恰,這樣的消磨時間,又是最最讓人投入的,因為不這么投入,如何消磨時間?
將陣地里面情況盡收眼底的夏天,緩緩的撤了下來,匯合了突擊隊后開始用手勢匯報偵查所得,龍文章大膽的放權,像訓練時候一樣,依舊讓夏天負責了摸哨,而夏天則熟練的打起手勢,兩個摸哨組跟隨夏天摸向了陣地。
全程都是手勢交流,在夏天的示意下,連頭盔都沒有攜帶的摸哨組,呈弧形包圍向了陣地,在突兀的鳥叫信號中,十一個人像是捕獵彈跳而出的獵豹,撲進了鬼子的陣地。
人的生命力其實很怪異,有時候頑強的一塌糊涂,但有時候卻脆弱的不堪一擊,毫無準備的鬼子,輕易就被兩個摸哨組解決在了陣地中,而在地下工事中休息的四個鬼子,更是在睡夢中,糊里糊涂的成為了離家的冤魂。
只是,有的冤魂值得可憐,而有的冤魂,卻是死不足惜!
隨著這個陣地的控制,所有人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下來,雖然他們需要面對修長的甬道進行最脆弱的潛入,但長久訓練中產生的安全感,遠比摸哨這樣不可控的行進更讓人踏實。
雖然這里的所有人,幾乎都快有幽閉空間恐懼癥了。
“夏天!”
龍文章低喝一聲,夏天當即出列,接過了要麻遞來的繩索,將一頭綁在腰間后,率先爬向了甬道。
沒有多余的聲音,所有人都知道該怎么辦——繩子上隔著八米就有一個標識,下一個會將標識處系在自己身上,緊隨前面的人進入。
行軍中,排頭兵是拿命探路的,自己的生命和職業讓排頭兵有兩個用處,第一:示警。
第二,用生命示警。
而甬道中行進,第一人也是這樣的使命——如果在甬道內遭遇下滑的敵人,第一人將負責解決對方,如果第一人死了,身后的人必須炸掉或者肢解掉自己的兄弟,讓其不能擋路。
而炸掉或者肢解,完全由時間來決定。
夏天身后跟著的不是迷龍,而是孟煩了,他跟在夏天后面,習慣性的蠕動中腦海中在不斷呈現這樣一個畫面:
他前面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緣故死了。
但想象力豐富的孟煩了,怎么也無法幻想出自己該怎么解決這個“障礙”——炸?或者肢解?
他想象不出來。
于是,蠕動的他不斷的祈禱,千萬不要遭遇鬼子,千萬不要遭遇鬼子……
相比后面孟煩了豐富的內心活動,夏天的心理簡直稱得上波瀾不驚——他需要足夠的凝神來關注前面有可能發生的動靜,足夠的凝神讓他根本沒有心情去暢想別的。
可能是經歷了最后一次實戰訓練時候的無休止輪回,日本人的甬道遠比他們想象中的簡單,夏天認為他完全可以提前三到五分鐘出來的,可后面的人太慢了,系在身上的繩子牽引著他不能加快速度,才讓他不得不慢三五分鐘。
一個拐彎迎來了期盼的光明后,夏天將刺刀拔了出來,捏在了手中。
第二關的最后一哆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