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性之前還在為宋北云突然請辭而感到一臉茫然,現在他終于明白了,他長嘆一聲允了太師的要求,直接就在朝堂說將宋北云革職查辦,若罪證屬實定殺不饒。
這樣一來倒是安撫了以太師為首的一眾老臣的怨氣和怒氣,只是跟遼國的協議已簽了下來,已不可更改。太師唉聲嘆氣的哭訴著奸臣誤國然后就哭暈了過去……
他被送去就醫之后,御史臺果斷的站了出來,希望趙性能夠罰沒掉宋北云的家產、收回之前賞賜的宅子。
這一下福王突然暴躁的跳了出來,指著御史臺眾人的鼻子破口大罵,說若是敢收宅子,以后再打仗御史臺先上!
御史大夫一下子就萎靡了,縮在后頭委委屈屈的說“不過就是個建議,那么兇干什么嘛”。
武勛自然是站在福王這邊的,宋北云雖是革職查辦了,但在罪證確鑿之前,他仍是大功臣,怎可輕易說查抄就查抄。
這些日子以來,武勛的地位有了長足的進步,腰桿子也硬了不少,在朝堂上甚至敢跟文臣擼袖子準備干仗了。
最終還是趙相出來打了個和局,建議趙性說雖暫不查抄宋北云家產,但他不許離開金陵城,在查辦的日子里在家中靜靜等候。
至于皇城司使的空缺,趙相讓晏殊來進行推舉,晏殊自然而然的把那白念安推了上去。
之后趙性也根據趙相的意思進行了一系列的人員調整,首先晏殊升禮部郎中,司掌主客兼膳部并監督印信督造之事。
白念安執掌皇城司,為新任皇城司使。趙相推舉匡玉生兼城防禁軍副統領。
如此一番擺弄,宋北云在外人看來就跟被軟禁在家中一樣,死期將至。
但實際上……
“你這是干什么?”
白念安跪在宋北云面前,行五體投地大禮,小宋攙扶而不起,只是連磕三個響頭:“宋大人再造之恩,下官沒齒難忘。”
“唉,我不是大人了呀。”宋北云指著自己身上的粗布帶補丁的袍子:“你看看,身上已經沒有了飛魚服了。”
白念安連忙摘下自己的帽子放在一旁:“在宋大人面前,下官不敢造次……”
“行了,你趕緊起來。還有不少事要干呢。”宋北云把他拽了起來:“今日不能留你吃飯,下次過來好好喝上一杯。”
白念安心中一驚,立刻會意,連忙朝宋北云連鞠躬三次,放下手中的禮物就匆匆離開了。
畢竟宋大人剛才那一句話里的信息太多了,白念安若是聽不懂,等會可能要看見不該看見的人。
果然,他離開沒多久,大門就被敲響了,一身補丁的宋北云垂頭喪氣的走過去開了門。
“你給誰擺臉色看呢?”趙性一進門,指著宋北云身上的破衣裳破口就罵了起來:“你這混賬,還穿起補丁給朕上眼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