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還行,能用錢解決的事,便不算是事。可是這白萬貫出去的讓我有些肉疼。”
“唉……”那文士嘆息道:“可若是不這般,恐怕當真是要讓那柴家割了肉。”
而小宋在出去之后并沒有直接回家,轉身他便是來到了侯府,找到了柴通。
柴通此刻正在吃飯,他見宋北云來,高興的招呼了起來:“來來來,隨著咱一起吃些。”
“侯爺客氣了,下官可不是來吃飯的。”小宋滿臉陰霾的走上前,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稿紙:“侯爺請看。”
柴通拿過去囫圇掃了幾眼便不耐煩的將稿紙扔到了一邊:“你直說便是了,本侯可沒那么多性子去逐字逐句了。”
“侯爺,事情是這樣的。按照大宋律,這襄陽城乃至周圍五縣的稅收都應是侯爺征收,但我大宋今年最新條例已是更改,若是城中如有駐軍者,封地諸侯則需留出一部分稅收以做軍供。而這個部分并非一成不變,它是以軍隊駐扎多少浮動。”
“幾個意思?”柴通瞪起眼睛:“稅不讓收了?”
“收還是可以收,不過……以襄陽的駐軍規模來瞧,猴爺只能抽不到三成的稅。”
“混賬東西!”柴通一聽頓時將手中的碗筷砸在了地上:“還有這般道理?”
“大宋律例。”
“他娘的,這幫子讀書人都該死。”柴通站起身咒罵著:“整日便是在這紙面上做文章,那你有什么法子沒有?”
小宋輕輕搖頭:“并無他法。”
“娘的!”柴通焦急的走來走去:“我去問問柴叔叔他們,你等在此地不要走動。”
小宋眉頭一皺,心里十分不悅,感覺自己被占了便宜。
等柴通出去尋那柴家的參謀團時,小宋就坐在那靜靜的等著。他現在就是在兩頭堵,因為這兩頭都有空子讓他鉆。
首先大宋律有沒有問題?其實是沒有問題的,畢竟從趙匡胤杯酒釋兵權之后,大宋幾乎就不存在實權封地了,如今趙性這么一手其實是有違祖宗的,但卻并非不合法。因為家法與國法是分開算的,并沒有混為一談。
在合情合理合乎國法之下,這里的空子就出現了,一個是對分封貴族的管轄上還有漏洞,一個是地方上的行政法令沒有考慮到這些貴族。
對于柴通來說,襄陽城駐軍越多,他抽的水就會越少,但法案上并沒有說這些駐軍的身份問題,實際上襄陽城駐軍不到十萬人,但民夫和以勞抵債的役軍卻有八十余萬名額。
這其實孫則為在為造反打的坑,因為有了這些筑城、修補、屯田的名額,到時擴軍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畢竟造反是大戶人家才能干的事,可若是用朝廷的錢來完成自己的事業,這可不就是聰明人才想的出來的?
但從孫則為那頭來看,作為一個刺史州,或者叫軍事州,列為六等州末位,的確在古早的律法之中是有關于分封領主的小等級覆蓋說明的。就像福王可以征收福州、泉州等地的稅收一樣,封地在什么地方,那么分封過去的人便有這個資格。
這一條法律還在,并沒有廢除,法學院雖然正在和大理寺聯合審核制定新法,但要廢除已有法令卻并非一朝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