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惟熙都快被說得哭出來,他輕輕展開雙手,上頭的指紋都已快被抹平,滿手都是老繭,一看便是刻苦勤奮之人。
“熙此生生死便于戰場之上,離了沙場就如抽了熙的魂兒啊……同叔,你便幫幫我吧。”
晏殊呼了一口氣出來:“這樣,我寫封信給那宋北云,你親自送去。”
“我……”
“別怕,他不是那么難相處,不過你得有個準備,恐怕得從個小兵當起,你可受得那委屈?”
潘惟熙當時一下眼睛就亮了起來:“那是自然!這本就是我該還的債。只要是能回那軍營,便是讓我倒夜香我也是認了。”
“在楊文廣手底下?”
潘惟熙一愣,東海北海本就鉚足了勁兒在對著干,他與楊文廣老早就不對付,如今卻要在他手底下……
但一想到若是錯過了這次,下次再想回軍營卻是不知是何年,于是潘惟熙一咬牙重重點頭:“可!”
“行。”
晏殊命人取來信封,然后折了一張白紙進去,再在信封上署了自己的名字并將這封信遞給潘惟熙:“去準備一番吧。”
潘惟熙詫異的看著晏殊,他難以理解……以為晏殊在戲耍他。
“你送去便是了。”晏殊起身:“潘兄,你可太小看宋北云了。”
說完他再次扇子一展,施施然瀟灑而去,再次走在街上,晏殊長出一口氣,對身邊的跟班說道:“這整日給這個擦腚給那個擦腚,我看我這代宰相倒是不如改成個舐痔推官好了。”
“晏大人……何至于如此輕賤自己啊。”
“算不得輕賤,這等污糟事終歸是有人要做的。”晏殊輕搖著扇子:“走吧,去禮部。”
游蕩的代宰相晏殊幾乎每天就是干著這些看似無油無鹽的活兒,有那錦上添花有那雪中送炭,在大宋兩大黑臉之間扮演著一個忠實老好人的角色,默默的扮演著大宋潤滑劑的角色。
去禮部安置了天子出巡的事之后,又去了鴻臚寺與日本使臣搗了兩個時辰糨糊,反正死活不讓日本使臣把紫式部帶走。然后吃了飯之后,又跟遼國的使臣商討遼國公主大婚的事情并和遼國使臣一起把大理國的混賬東西們給詆毀了一番。
這一圈忙完已是一日,而這般的日子,明日仍是要繼續,因為這個朝堂啊,就像個破馬車,不是這里斷了根軸子便是那邊塌了根梁子。
麻煩啊麻煩,弄得他這些日子去青樓的次數都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