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請說。”主編起身將茶水放在宋北云面前:“對于文章,天下恐怕無出宋大人左右,能得宋大人指點,草民不勝惶恐。”
“少來這套。”宋北云手一揮:“趕緊把事情辦了就成,馬屁不用拍了。”
“嘿嘿……還請宋大人吩咐。”
“這第一條,行文要通俗易懂,以白話為主,我不想看到一句官話套話。第二條,要義憤填膺,要讓天下人看到都能感到我大宋萬般的委屈和無奈。第三條,渲染一下陳司的生平,有幾個要素要提到,忠孝理智信這是基本,然后便是勤懇、厚道,將他寫個天上有地上沒,傳說中的不世之材,三五百年才出一個的名臣忠臣,假以時日必成大宋的肱股之臣。”
那日報主編,輕輕一笑:“那宋大人,我便開始動筆了。”
“趕緊的!”
一篇稿子寫完,經過三道修改之后,便緊急刊登在了今日的長安晚報上了,很快這個消息就像瘟疫一樣傳播了出去,整個長安城頓時籠罩在了一片凝重而憤怒的情緒中。
特別是那些書生學子,討論起來便是滿腔怒火,恨不得親自拎著家伙去找西夏人拼命。
集市上、茶樓中、酒桌前,似乎每個人都在討論使者被西夏所害的事情,大宋怎能受如此屈辱?所有人心中都攢著一團火,就連集市上許多商家也開始不與西夏人做買賣,而西夏的使者居住之地都被官府派兵保護了起來,因為外頭總有提著刀的醉漢在那游蕩,聲勢嚇人。
當消息傳出的第二日,一早便有青年學子匯聚在了衙門街的外頭,他們頭上綁著白布跪成一片寫下血書,要求嚴懲兇手,重塑國格。
他們跪了一上午,臨近中午時宋北云終于出現了,他用沉痛而顫抖的聲音安撫起了這些學子,說現在一切都還未徹查清楚,尚不可輕舉妄動。
但年輕人沖動而亢進,他們并不在乎查不查的清楚,他們要的只是一個公道,一個屬于被害使者和長安和大宋的公道。
宋北云左右為難一陣,咬緊牙關承諾,必會向兇手討回一個公道,甚至還親自割破了手指在他們的血書上按下了手印。
長安城因為這個手印徹底沸騰了,許多人唱著流傳千年的老秦腔,舉著氣質在為英雄送別,場面震撼而感人。
但西夏使者此刻卻是嚇得滿面蒼白,他們一眾人連屋都不敢出,生怕一出去就被人踩得連渣都不剩。
他們不知道為何本還是風平浪靜的長安城一夜之間就變得如此慷慨激昂,只知道現在的風評對西夏絕對不是好兆頭,說不準直接就會成救人變成全面戰爭。
戰爭……西夏承受不住了,此時的西夏本就已經破敗不堪,根本承擔不住大宋這般龐然大物的碾壓。
想來陛下那里也在發愁吧……但發愁又能如何?弱國本就是如此,只是希望長安、大宋能像個君子一般,不要再玩那種花招了。
而除了各國使者在研究長安之外,女學者紫式部也在觀察著長安,她看到街上暴怒著喊著口號的學子,臉上卻是一抹笑容。
“小姐,外頭好像很亂啊,長安怎的一下子就成了這副樣子?”
紫式部靠在窗口看著下頭,嘴角彎成了一個弧度:“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荀子哀公中言,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朝廷想要打仗,那便是窮兵黷武,百姓想要打仗,那則是順勢而為。宋北云此人,若能生在平安京該多好,此人定能奠定一片盛世偉業。”
“啊?小姐……你又在說我聽不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