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這洶涌民意都是有人刻意而為。若是貿然出兵,無因無果,即便是封疆大臣也擔待不起。可若是百姓讓你出兵呢?百姓心中有火,這片火終究是要燒掉什么的,不是燒掉長安便是燒掉西夏。”紫式部瞇起眼睛舔了舔嘴唇:“這才有趣,長安真是個奇妙之地。”
果不其然,就在當日下午,宋北云急召各國使者,先是警告其他國家使者盡快撤離西夏,再是對西夏使者宣布大宋即將要深入西夏尋找失蹤的使節,西夏肯也好西夏不肯也好,這件事已是板上釘釘,誰都不可更改。
西夏使者一如既往的抗議,但宋北云說此非他愿,只因此刻的長安已經被怒火給熏蒸了個通紅,如果不給個交代,百姓之怒火將化作滔天洪流淹沒長安。
當然,只要讓他們的人進入西夏尋人,他們也不會使用戰爭條例,但若是反抗的話,就只好宣戰了。
宋北云說完之后,甚至還嘆著氣拍著西夏使者的肩膀說道:“實非我愿,唯民愿耳。”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西夏使者也只能憤然離席,然后迅速傳信給西夏國皇帝。
但傳信又能如何,如今西夏處于四分五裂之邊緣,而這時宋國又要趁人之危,可偏偏人家理由充沛,自己甚至連談判的籌碼都沒有了。
西夏……完了。
緊接著,又有兩萬人在朱雀廣場進行了誓師大會,周圍密密麻麻全是觀禮的百姓,仿佛全長安的人都來了,雖然這次的陣容和裝備遠遠不如之前楊文廣點的三萬人,但氣勢上卻要更勝一籌,因為他們身上帶著整個長安的怒火。
宋北云在出席完誓師大會之后返回衙門,正準備收拾東西下班的時候,卻是出現了讓他頭疼的人來。
金陵來的考核團到了。
幾名趾高氣昂的新手出現在了宋北云面前,這些人一看就是剛剛入士進入御史臺的,這都不用問,因為只要干滿一年的老手哪怕是把自己老婆送到御史大夫的床上也不會愿意來審查宋北云。
因為他處處違規、處處不合格、處處有問題,但長安的成績擺在那,行政分拉滿,操行分扣到負,這報上去不就是給官家給百官難堪么?他這官是撤是不撤?不撤,審核制度、御史臺威信怎么辦?撤?誰來管長安?
這地方可是與遼、草原、吐蕃、西夏、回鶻、西域等等十一國直接接觸的地方,一個處置不好可就是要打仗了,誰有那能耐擔這個責任?
所以每年來審核宋北云的都會是新人,因為成熟的老員工頂不住這種壓力的。
“宋大人,需要你解釋一番,為何私自動兵。根據大宋律例,調動超過五百人便需樞密院核準,您為何私自調動數萬大軍。”
“來人啊。”宋北云眉頭一皺:“把這兩人給老子捆了,送回金陵。我現在沒工夫跟他們折騰。”
“宋大人,我等是金陵前來審核的官員,你怎可……”
他們話還沒說完,外頭的侍衛一擁而上,麻繩那么一捆就給送上了馬車,順帶還捎上了那位“馬大人”。
在馬車上,那兩個審核官員氣急敗壞,說回去一定要將宋北云惡行原原本本的告知官家,等待他的將會是正義的懲罰。
“我勸你們兩位一句。”
一直在馬車中閉目養神的“馬大人”突然開口道:“你們因公可以匯報宋大人的行為,但切忌添油加醋。否則你等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