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便是宋北云。”他站在臺子上笑著說道:“想必諸位已經聽到過我的名字了吧,不管是好名還是惡名。”
下頭此刻已經有人開始罵了起來,但宋北云根本不在意,因為沒有人的聲音能夠蓋過他。
“今日我回金陵,并非是想跟你們做些意氣之爭,不值得也沒必要。”
這句話剛落地,城外卻已經裝上了十幾個大箱子,有些箱子還在劇烈的顫動,顯然是有人在掙扎。
“頭兒,為什么有的埋有的不埋啊?”旁邊一個正在挖土的特務小聲問白念安:“這里頭有甚的講究?”
白念安背著手站在那:“能埋的是后頭沒用的,不能埋的后頭還有用,干你的活。”
這次行動滋事甚大,就連白念安都在瑟瑟發抖,如果成了他便是這加官進爵之勢,若是不成他必定是要粉身碎骨,但事已至此,并無他法,算是報答宋大人的知遇之恩和官家的栽培之恩了。
“宋大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你是想下去?”白念安瞪了一下身邊多嘴的小兔崽子:“不該問的別問!”
“是是是……我不問了。”
而與此同時的弘文館,因為宋北云的到來,那可謂是熱鬧非凡,里三層外三層的不說,就連街邊的樹上都爬滿了人,所有人都想看看這宋北云想要鬧出一些什么。
不過他后頭倒也沒有說什么話了,只是在等待著工作人員將所有的喇叭都調試完畢,一切都安置好了后,他才重新試音并開始準備發言。
“你們看,我為了今日還準備了稿子。”
宋北云將手中厚厚的稿子拿起來給周遭的人看了看,下頭傳來一陣笑聲。
但下一刻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宋北云卻將手一揚,將稿子散了出去,紛紛揚揚如雪片落下,而就在此時他正式開始了今日的盛宴。
“我認為我不需要稿子。”宋北云笑著對話筒說了一句,然后停頓了大概三十秒鐘的時間來環顧四周:“今日我站在這里,站在金陵之地,大宋的首府,身穿著戎裝。不是來跟你們爭論誰對誰錯的。”
“那你便是來造反的咯?”
下頭的聲音帶著戲謔,而宋北云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我只是要告訴你們一些你們可能都沒想過的事情。有人說我挖墳掘墓,我想問問何為挖墳掘墓?”
下頭的答案各種各樣,反正綜合起來就是宋北云不守規矩。
“是,我的確是不守規矩。我設計了新版印刷機,將書本的價格降了十倍。我建設了書局,讓即便是再窮苦的孩子也能有書可看。我創辦了弘文學堂,讓每個人都有學習的權力。”宋北云昂著頭面帶笑容的問道:“即便是這弘文館也是我出資建設的。我究竟是挖了誰的墳?”
下頭的人突然語塞了起來,不知該怎樣的回答宋北云這個問題。是啊,他究竟挖了誰的墳?
“他們跟我說,讀書是讀書人的事情。他們跟我說,大宋只有一成的讀書人算是人。他們還跟我說,庶民百姓不配讀書。于是他們提高了書本的價格,于是他們打砸了書局,于是他們阻止庶民寒門之學子報名考試。”
“我,宋北云。二十四歲。”宋北云將自己胸口的鎧甲拍得砰砰響:“肱骨之輩、狀元之才、封疆大吏、皇親國戚。在場各位論文才學識,自認為能跟宋北云一比的有幾人?”
場下肅靜,無人敢言。
“我為何要挖他們的墳掘他們的墓?與他們躺在一起安穩度日作威作福便是了。又何苦今日站在這,受你們的言語侮辱?笑話,天下又有幾人能侮辱我宋北云。我收長安、收延安,驅逐草原猛士過陰山,未嘗一敗,誰敢辱我?”
“但是啊,朋友們。”宋北云擺了擺手:“這不是我想要的呀。你們可能會問,你都如此這般了,想要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