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隨便打了個包袱,只是跟左柔和巧云那邊說了一聲自己有要務在身需要出一趟公差甚至連飯都沒吃就登上了前往鄂州的馬車。
此行他并非是公派,所有的身份信息全都保密,所以跟以往的行動完全不同,但好在這次給他打下手的是老搭檔夏竦,兩人在城外五十里驛站碰頭之后,當夜就已經確定好了相關的戰術。
夏竦這人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畢竟這可是個能在邊疆跟多個國家周旋得滴水不漏的人,辦起事來也是兇狠異常,兩個狠人湊在一起,這虧了鄂州的鄉紳土豪們還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恐怕真的會連做夢都做得不安生。
這一路疾馳,也顧不得賞春花觀滿月,三天便已經抵達鄂州地界,再過了兩日便已經抵達了江城。
夏竦先行進城,以新任欽差之名回見了當地刺史,而宋北云自然不能露面,所以他便去探望晏殊去了。
見到晏殊的時候,他正在換藥,傷口處仍是觸目驚心,躺在那里臉色也不是很好。
“我就知道你會來。”晏殊躺在床上一邊疼得齜牙咧嘴一邊說道:“簡直可惡,這幫混賬東西!”
“大意了吧。”
宋北云笑著走到旁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先給你縫合一下吧。”
喝下水,宋北云讓郎中先行下去,然后他拿起縫合針開始消起毒來,在等待消毒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晏殊:“傷口消毒了沒有?”
“什么消毒?”
“行吧,外科醫學普及任重道遠。”說完他拿出一瓶酒精和一瓶碘伏:“傷口露出來。”
“這怕是有點痛哦。”晏殊憂心忡忡的看著那瓶酒精:“我怕痛的很。”
“這個不痛。”
“那便好。”
晏殊側過身子,將傷口暴露在宋北云的面前,他則取來干凈的棉紙沾滿了酒精,一開始還是在清理傷口周圍,晏殊只感覺到涼涼的,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觸感。
而當宋北云將酒精倒在他傷口上的那一個瞬間,晏殊嗷的一聲就叫了起來,身子也像下了油鍋的泥鰍一樣在床上彈來彈去。
“別蹦!傷口要裂開了!”
晏殊此刻就如女子生孩子難產一樣,咬著被褥手死死抓著枕頭,嘴里嗚嗚的叫,眼淚嘩嘩的流。
等到宋北云處理好傷口之后,他的疼痛感才稍微好了一些,晏殊一臉絕望的看著宋北云:“你不說不痛嗎?”
“哎喲,一個大男人這點痛算什么嘛。”宋北云將爐子上的蒸煮器拿了下來,用鑷子取出縫合針穿上了線:“我給你縫合哈,別動。”
“這怕是也有點痛哦。”
“這個不痛。”
“你肯定騙老子!”
反正痛不痛也是要縫針的,畢竟傷口還是有一定深度的,如果不縫合,自然愈合的時間就太久了,而且這種春季最是容易感染的季節,說不定一個感染晏殊就去了。
縫合的時候晏殊的牙都快咬碎了,冷汗將衣裳全部都打濕透了,那種針刺皮肉的痛楚和魚腸線摩擦的傷口的感覺,直教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