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斗爭的殘酷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有時候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足以致人死地了。
而在丁相那頭,他將一些主要人員都約談了一番,但他知道還有沉在底下的巨鱷沒能浮出水面。
這些巨鱷的能量奇大,動輒便是能動搖國本,皇室宗親、頂級勛貴、朝中重臣,哪一個都不是他能動的。
但他不能動,不代表沒人能動。
“現在該如何是好?”
數名勛貴湊在了一起正在一處隱蔽地商量對策,他們如今可謂如坐針氈,因為丁相找了許多人去面談,他們不知道其中到底有誰會把他們這個頂層集團給抖落出來。
所以現在他們都顯得格外慌張。
“朝廷簡直欺人太甚,我們已不參與朝政了,為何還要苦苦相逼。當年我等打江山時說好的榮華富貴,現在卻要用這等下作計策!”
韓國公重重的拍著桌子,他的怒氣肉眼可見。
“你沖我們弟兄拍桌子又能如何?現在先看看那頭怎么處置吧。”
他們說的那頭,就是朝中閑散太傅太師之類的人,他們在朝中雖說并無實權而且還跟現在掌權的丁相晏殊之流不是一類人,但他們的黨羽眾多,整個朝堂都有他們的耳目,相對于武將勛貴來說,他們能夠得到的訊息更多。
但這一次武將們顯然高估了這幫虛名大臣了,因為在丁相談話之后,他們也開始像沒頭蒼蠅一般亂竄了。雖是不停找人來問詢丁相到底跟他們談了什么,可問題是那些人即便是說了真話他們也都不信,因為那些徒子徒孫都是統一口徑“丁相并未說什么”。
這能信?
于是朝堂上表面上風平浪靜,但私底下卻暗流洶涌的很,多方勢力都在暗中抓內鬼,想知道究竟誰會出賣自己。
“你來找我?你去找丁相啊,你看看丁相給不給你個當好人的機會。”
宋北云甩著袖子在堂前來回踱步,對著吏部侍郎發脾氣:“仲普啊仲普,咱們是同鄉,當年我初來乍到在皇城司還多承蒙你照應。如今這件事你讓我怎么說?你看看你干的糊涂事!”
什么照應不照應的,其實都是一句套話,反正倆人的交集就只剩下廬州了。但這個時候哪怕五百年前兩家祖宗是連襟的關系都必須要被扯出來,不然真的很難獨善其身。
“這樣。”宋北云嘆氣道:“我也知你身不由己,但國法不容情,這你懂吧?”
“我懂……公明啊,你可要幫我一把,老哥我這次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宋北云揉著太陽穴坐在了椅子上:“你上線都有誰?我不需要你寫供詞,你就告訴我一聲,我好有個準備。”
那仲普這個時候哪里還能拒絕,他一五一十將他能知道的名字都說了出來,宋北云聽到這些人的名字之后,大為驚愕。
“你可莫要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