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你便是知道了。”方之唯在手中一拍扇子:“走!”
兩人趁著夜色走入了秦淮夜市之中,而佛寶奴此刻正站在一處柳樹旁,對面正有一個畫匠在對她的進行臨摹,現在這種畫像的生意可是火爆,大姑娘小嫂子都愛在這里讓匠人畫上一手,擺在家中亦或送人。
佛寶奴自然不能免俗,她穿上男裝時就再也看不到自己這樣的姿態了,所以她想給自己最美的樣子留下紀念,即便是要在這里站半個時辰也在所不惜。
“這位姑娘,看你的模樣,應該還不到雙十吧?”畫師為了避免顧客無聊,一般會邊畫邊和人家聊天,所以一般都會想到什么說什么:“年輕真好啊。”
佛寶奴噗嗤一笑:“你說笑了,我已快三十了。”
認識宋北云的時候,她便已經二十三了,如今快五年過去,孩子都已經三歲有余,還二十呢……這老板可是真會說話。
“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夫人可是真出少啊。”
佛寶奴聽慣了“吾皇圣明”“陛下英明”之類的恭維,冷不丁聽到這樣一聲別具一格的夸贊,她笑得很是由衷,雖然知道這畫匠說這話是種拉攏顧客的話術,但不知怎么的,聽到就很開心。
不多一會,畫卷完成。佛寶奴走上前看了一眼,覺得這人的手藝相當可以,將自己畫得是嬌柔美麗,十分養眼。
“夫人稍等,我這便給您裝裱一番。”
在等待畫匠裝裱時,佛寶奴撐著傘眺望著秦淮河上的風光,兩岸燈火映入眼簾就如繁星點點,置身其中仿佛置身銀河。
上過戰場見過殺戮和殘檐斷壁的佛寶奴不由得心生感慨,感嘆一聲太平當真千金難求,再轉念一想一手締造這一切的人居然是那個會抱著自己叫自己寶寶的壞人,她就不由得笑出了聲音。
“夫人好了。”
一聲呼喚將佛寶奴從神游太虛給拉了回來,她讓女官接下了畫卷給了錢便離開了。
她其實是有些怪癖的,比如一般不會直接接下別人遞上前的東西,這讓他看上去比較高冷,但殊不知她只是嫌臟罷了。
但說來也奇怪,自己明明那么嫌棄他人,但偏偏在遇到那個狗東西時卻干什么都不嫌臟,甚至就連咽下他的那個東西都……
“陛下,那兩個潑皮過來了。”
女官小聲提醒了佛寶奴一番,而阿奴卻只是笑了一聲:“無妨,你沒見宋少保都不把他二人當個物件么?”
想到自家狗男人不光不把那兩個人當回事,甚至還騙了他們一百文錢就覺得有趣。
而宋北云不當回事,難道佛寶奴就會當回事么?作為一個十五歲就游歷四方、十七歲上戰場、二十三歲便揮師北上打到了陰山側的人來說,這種場面簡直就是玩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