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噗通一聲給跪了,而金鈴兒眉頭緊蹙的問道:“這信是你寫的?”
“是孩兒寫的……”
“為何要寫?”
“因為想去春祭。”
老二那是一點謊都沒扯,金鈴兒問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你寫了信,先生就讓你出去了?我可聽說因為你是太平公主的兒子才得來的假。”
“孩兒除了當年入學時年幼,跟同伴說了家住哪里,之后就再也未曾說過半句了。他們怎的知道的,孩兒不知,這天底下除了滅口之外,再也就堵不住人家那嘴了。況且說了,這公主府又不是在深山老林之中,讓人瞧見了又不是什么稀奇。”
老二說話條理分明,邏輯清晰,根本不像是個七八歲的幼童,分明就是他娘的宋北云縮小版。
金鈴兒一時想問卻也不知該如何問起,想責罰卻居然也找不到由頭。
“你那般不喜歡念書?”
“喜歡啊,但父親在勸學書中有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實踐萬里之行勝于死讀萬卷之書。父親此勸學書乃啟蒙之作,天下千萬人皆學。”
“那你是否踐行?”
“那是自然。”說完,老二從書包里拿出自己寫好的游記遞給金鈴兒:“請母親過目。”
金鈴兒拿起一看,嘿……還真的是寫了一篇好文,但里頭有幾處讓金鈴兒找到了破綻,因為物價漲跌的緣故,上頭說的很多東西都是去年的價。
這分明就是去年寫好的東西,今年拿出來……這小兔崽子居然提前一年在謀劃著這事?
老二此刻卻不知他娘因為公主基金的存在要時刻掌握長安的物價漲跌,還在那頭頭是道的說著此番春祭上學到的民生之術,這明擺著就是在現場胡編,但他說起來卻流暢無比,毫無停頓。
碰到這樣的兒子,金鈴兒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宋北云,這才叫一個模子刻下來的種,真的是讓人腦瓜子嗡嗡的疼。
“好了。”金鈴兒起身:“你且跪著,不到吃飯不許起來。”
“娘親,總歸講道理吧,此事兒子無錯,若是你不講道理,明日我就告外公外婆聽去!”
金鈴兒瞪大了眼睛轉過頭:“你好大的膽子!”
“孩兒不是膽子大而是一身正氣罷了,若有錯便認罰,若無錯天下無人能罰我。”說著他便站起了身:“我無錯!無錯便是無錯!”
“行啊。”金鈴兒斜眼看著他:“下個月一號,我給你收拾打點,去找你爹吧。”
一聽到爹這個詞,老二再次跪了下來,滿臉誠懇:“娘,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