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人,你的意思是說,有可能是初歲寒指使丫環編造初小姐被妖邪擄走的謊言,意圖逃避此次選秀?”
“唔。”
“這不應該啊?!”
劉順大為不解,“誰不知道選秀是一步登天的捷徑,只要誰家有女兒入了陛下的法眼,全家都會跟著雞犬升天。
別人倒也罷了,這初歲寒鉆營半生,不就是為了能夠爬得更高一些嘛,他如何肯放過這等大好機會。
更何況,逃避選秀可是欺君重罪,要誅九族的,那初歲寒有這個膽子敢如此行事?”
“看來劉大人消息不甚靈便啊。”
張庭真輕笑著道:“據貧道所知,昨日巳時初歲寒還試圖將女兒嫁與一老書生,以圖逃避選秀,這消息劉大人沒聽說么?”
“啊?有這等事?那老書生姓甚名誰?”
劉順一時氣憤,習慣性地質問,猛然發覺自已正在質問張庭真,忙強行轉過身子,向門外大叫道:“左右,快去給咱家細細調查,速速報來!”
“哼!”
見張庭真只冷哼一聲并未有任何后續動作,劉順這才松了口氣,悄悄擦掉額頭冷汗,不敢再多言語,惟恐無意中說錯什么,惹了這位真人老爺。
安靜片刻,書房門外再次響起劉順手下的匯報。
“稟劉大人,初歲寒許嫁女兒與老書生之事確有發生。
昨日辰時初,初歲寒攜妻女上郊外蘭若寺上香還愿,錦衣衛牛百戶親自帶人跟隨。
行路期間偶遇一群農婦,……”
門外的手下將昨天發生在聊齋的事情詳細向劉順匯報說明,然后總結道:“……總而言之,雖然中間發生些許曲折,但因為都是瑣事而且并未偏離劉大人的期望,所以牛百戶才沒有具體匯報。”
“原來是這樣啊。”
劉順松了口氣,表情輕松地道:“那蒲松齡倒是個知情識趣的角兒,懂得天上不會掉餡餅的道理。”
隨口嘟囔兩句緩解心情,他又轉過身子面對張庭真,“張真人,咱家覺得,那初歲寒或許有那個膽子,但看著也不是個糊涂人,不至于編排出一樁無人肯信的謊言。
而且,咱家看他神情惶急,對女兒的擔心溢于言表,不太像是借口妖邪來讓女兒潛藏起來。
再說了,普天之下誰不知道咱們大正帝國以道立國,有國師和諸位真人看顧,什么妖邪能夠避過諸位真人法眼?
初歲寒若是以妖邪為借口潛藏他的女兒,見到真人之時如何會不感到害怕,反而對真人百般祈求,想要請真人出手救他的女兒呢?”
“劉天使,你是想說你相信初小姐真的是被妖邪所擄是嗎?”
張庭真第一次轉過臉看向劉順,問話之時表情仍是十分淡然,讓劉順無法猜度張庭真這句問話的真實心思。
猶豫片刻,他還是點頭回應,但并未把話說死。
“咱家相信初歲寒不敢編造初小姐被妖邪擄走的謊言,至于事實是不是真的這樣,咱家沒有辦法確定,或許等牛百戶他們調查結束能夠確認此事。”
張庭真不置可否,轉身看向那名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神秘人,面帶著玩味笑容問道:“寧先生,不知道你對這件事是如何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