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穿好衣裳,在梳妝臺前坐下,沒好氣道:“還睡?這都午時了,今天可是決戰日!你也起來,為我束發修須。”
祝玉妍妍一笑:“是,主人。”
赤足踏上地板,只披一件褙子,也不束帶,就那么敞著前襟,站在常威身后,為他束發結髻。梳好發髻后,又拿起一把鋒利的短刀,仔仔細細地替他修理虬髯。
正修理時,婠婠小跑著推門進來,見了祝玉妍那“欲蓋彌彰”的打扮,嘟著嘴兒退了出去,在門上重重敲了兩下,大聲道:“師父,常大叔,午飯已經做好啦!”
婠妖女前晚雖捉那啥失敗,并未親眼看到不該看的,但對于常威與師父之間發生的事情,她也是心知肚明——這要是真沒什么,常威怎會連續兩夜留宿祝玉妍閨房,今天更是一直睡到中午?
所以此刻見到祝玉妍的模樣,早有心理準備的婠婠小妖女,并未覺得意外,只是有些酸爽罷了。
祝玉妍和常威則像是沒有看到婠婠進來一般,一個穩穩地坐著,微仰著下巴。一個低著頭,專注地運使短刀,修理著胡須。
直到婠婠沒好氣地再問一遍,祝玉妍方才答道:“婠兒你先去吧。待為師替你常大叔修好了胡須,自會去用餐。”
哼!婠妖女輕哼一聲,跺了跺赤足,嘟著嘴兒,一臉不開心地走了。
常威和祝玉妍都沒把小孩子的小情緒放在心上,繼續修理著胡須,直到把胡須修剪得整整齊齊,漂漂亮亮,祝玉妍方才穿好衣服,與常威去餐廳用餐。
吃過午飯,常威又去了閣樓屋脊,靜靜地坐在屋脊上吹風。
這一次,祝玉妍沒有上去為他送上披風,與婠婠、獨孤鳳、石青璇站在閣樓下方,望著屋頂上的常威。
午餐時,婠婠與祝玉妍鬧著別扭,一直沒有與她說話,現在終于忍不住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問道:“師父,這一戰,常大叔當有絕對把握吧?”
獨孤鳳、石青璇聽她提問,也連忙看向祝玉妍,等她回答。
在她們看來,祝玉妍雖被常威完克,境界亦稍遜三大宗師,但只講功力的話,她絕不在三大宗師之下。對于常威與三大宗師之戰,她的預測,當有不小的準確性。
在婠婠三人期待的目光中,祝玉妍微微一笑,神情篤定地說道:“放心,你常大叔已經天下無敵。此戰,不過摧枯拉朽而已。”
“摧枯拉朽?”饒是對常威信心十足的獨孤鳳,聞言亦不禁瞪大了雙眼:“那可是三大宗師。教主勝算很大這我信,可若說他摧枯拉朽……這會不會太夸張了些?”
祝玉妍卻道:“一點都不夸張。鳳王你不是曾經親眼見識過,教主一掌格斃尤鳥倦、金環真、丁九重的情形么?若教主在與三大宗師對戰時施展那一招掌法,你覺得,三大宗師之中,有誰能接住那一掌?”
獨孤鳳回想去年山廟之中,常威那一記令她與侯希白怎都沒有看懂的玄奧掌法,不禁微微頷首。
或許,真如祝玉妍所說,便是三大宗師,亦接不住常威那一掌,會被他摧枯拉朽擊敗吧?
時間緩緩過去,太陽漸漸西斜。
常威仍然坐在屋脊之上,如雕塑般一動不動。
瞧瞧時間,已近黃昏,祝玉妍道:“走吧,我們先行前去天津橋。”
說罷,帶著婠婠、獨孤鳳、石青璇離開小院,前往天津橋。
此次約戰,常威選定的對決之地,正是那座著名的天津橋。
在祝玉妍四人前往天津橋時。
天津橋兩岸,已站滿了前來觀戰的武林人士。
一些位置極佳的河畔酒樓中,亦被來自各地的武林人士,擠得滿滿當當。便連一些靠河的民居,都被武林人士花大價錢租了下來。
天津橋下,洛水之上,亦浮滿了大小船只,根據船主地位,依次占據了河面上的觀戰位置。
其中有三條大船,距離天津橋最近,不過三十來丈,分別是獨孤閥、宇文閥、宋閥這三大門閥的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