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笑了,轉而又想起什么,凝視著蕭敬,格外認真的問道。
“可你畢竟掌印東廠,以你東廠掌印多年的經驗,覺得此事,可能嗎?”
“不可能。”蕭敬道。
弘治皇帝凝著蕭敬的目光透出幾分不解,面容里更露出無語的神色。
“可你方才還說可能。”
蕭敬笑吟吟的道:“此事,聽著是天方夜譚,可是陛下哪,奴婢覺得此事,不可能。可奴婢也深信新建伯的人品,新建伯不是說了,人頭作保嗎?”
人頭作保……
“……”
弘治皇帝更加無語了,怔了片刻,他不禁笑了:“他的人頭能有幾斤幾兩,這小子,盡胡鬧,不理他。”
語罷,他便將奏疏放下。
蕭敬還是太老實,不肯背后說人壞話啊,不過他透出來的意思,卻是再明顯的不過了。
既然看著不靠譜,自然也就不指望上方繼藩了。
他玩累了,自然乖乖去給朕屯田去,這家伙剛剛立了功,就容忍他,胡鬧一下。
于是弘治皇帝道:“廠衛這兒要加緊了,再拿不住人,朝廷的顏面何存,一個丐幫幫主,就這般的棘手嗎?朕看哪,不是一個欽犯棘手,是你們的還不夠盡心。”
蕭敬拜倒:“奴婢萬死。”
…………
這件事,暫時在弘治皇帝心里放下。
可他的性子,便是如此,一旦心里擱了事,雖是決心不去過問,卻總是有些放不下。
次日清早,弘治皇帝照例到了暖閣,預備召問大臣,剛剛落座,案頭上,已有廠衛送來了一日的奏報了。
他拿起來,廠衛這兒還是令他失望,依舊……沒有欽犯的消息。
弘治皇帝皺眉,沉思了片刻,便又想起了方繼藩昨日所說的拿住了欽犯。
猛地,弘治皇帝張眸,朝身旁的宦官開口道:“召蕭伴伴來。”
蕭敬還未當值,一聽到弘治皇帝召喚,哪里敢怠慢,匆匆趕來,人剛進暖閣,便氣喘吁吁道:“陛下有何吩咐。”
弘治皇帝點了點案頭的奏報,眉宇輕輕挑了起來。
“東廠還沒有音訊?”
蕭敬壓力有些大:“怕是快有眉目了。”
“那就是沒有了!”弘治皇帝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這已經第十七天了。
十七天過去,京師都讓你們翻過來幾次了,還沒有消息。
“方繼藩所謂捉拿住的欽犯,有消息嗎?”弘治皇帝凝視著蕭敬。
蕭敬一下子沒了底氣,只好如實交代。
“陛下,他說今日要在西山授課,教授什么道理,想來,他所說的欽犯,至少得明日才能送至詔獄,到時,那欽犯是人是鬼,便一清二楚了。”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卻又抓住了關鍵的信息,忙是問道。
“捉了欽犯和授課什么關系?”
“不……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