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忙是出了明倫堂,朱厚照便追了出來。
見四下無人,方繼藩便皺眉說道:“殿下為何夜里出宮,要出事的。”
朱厚照笑嘻嘻的。
“我翻出來的,又讓人弄了一塊親軍的腰牌,城門的守衛不敢攔,本宮有事和你說,先告訴你一個糟糕的消息,宮里流傳出消息,你爹,臨陣脫逃了。”
“啥?”方繼藩瞪大眼睛,逃兵……就和江湖傳聞中,自己的爺爺一樣,從土木堡里溜回了京師,雖然大父是為了救人,又或者可能是被救,可這不要緊,當時的土木堡,全線崩潰,不做逃兵,也只能做俘虜,所以,也不算丟人。
可在貴州若是臨陣脫逃,事情可就棘手了。
“這怎么可能,我爹不是這樣的人。”方繼藩齜牙,怒氣沖沖的樣子。
“騙你做什么,宮里流出來的還有假,兵部那兒,還有奏本呢。”
朱厚照卻顯得很興奮,隨即他便朝方繼藩認真的說道:“可是本宮看了最近的軍情邸報之后,卻發現了一個新的東西,來,本宮輿圖都帶來了。”
說著,扯著方繼藩到了一處偏僻的教室,里頭無人,劉瑾追上來,給二人掌了燈。
朱厚照在書桌上,將輿圖展開,興趣沖沖的。
“前些日子,叛軍拿下了一座縣城,明軍損失慘重,可是,你有沒有發現,邸報里,巡撫王軾并沒有派出山地營出戰。這就怪了,出了這么大的事,理當派出精銳,收復失地的,可派出的,卻是左川衛,這左川衛,沒什么進展。”
“可此后呢,叛軍突襲了安順,巡撫親自帶兵,前往馳援……”朱厚照顯得很激動,手指頭熟稔的指著輿圖上每一個位置,顯然,在此之前,這張輿圖,他早就看了不知多少遍。
他眼里放著光,在燭火的映射之下,顯得尤其的矚目。
方繼藩也皺著眉,分析著輿圖。
“可是,山地營……還是沒有出戰。山地營最擅長的便是與叛軍野戰,可為何,救援安順,如此重要的城邑,居然沒有派出山地營呢?只有一種可能,山地營需要休整,又或者,王軾和你爹不睦。”
“當然,這個無關緊要。”
說到這里,方繼藩心頭一震,他突然想起為何自己的爹‘臨陣脫逃’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書信。
這樣一想,他才長長的松了口氣,臨陣脫逃,可是大罪啊,就算是和巡撫再如何不和睦,這也是不容許的,若是因此而導致整個貴州明軍潰敗,這得害死多少前線的官兵。
方繼藩定下神來,他凝視著朱厚照:“殿下,而后呢?”
“可是,老方,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為何這賊,越剿越多,朝廷一再增兵,勝仗也是不少,可最終,賊焰反而更張,這是什么緣故?”
果然……太子發現了其中至關重要的問題了。
方繼藩對這傳聞中的‘明武宗’,心里有了一絲佩服之色:“米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