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啊,你想想看,就算是賣羊肉的,尚且還知道這羊肉切去賣給人,甚是不雅的,還得用荷葉包一包啊,殿下說來說去,是因為不擅長推銷自己。”
朱厚照皺起了濃眉,狐疑地道:“推銷又是什么?”
方繼藩努力的想了想:“就如我們上次賣瓜一般。”
這下,朱厚照倒是懂了:“明明就是本宮在東宮種出來的掛,卻非要說是這天靈地寶的西山種出來的?”
方繼藩略顯欣慰地頷首點頭:“所以殿下最緊要的,是一改形象,就像臣一樣,為何能討得陛下的喜歡。”
“你是口蜜心腹!”朱厚照毫不猶豫地道,頗為鄙視方繼藩的‘不厚道’。
方繼藩懶得和他繼續深入討論:“這么說罷,殿下想不想學一手?”
“想!”朱厚照沒有任何的遲疑,一臉決然地道:“本宮非要讓父皇刮目相看不可,否則寢食難安。”
方繼藩露出了笑容,道“這就好辦,再過一些日子就是中秋了,臣的幾個門生正好沐休,臣要帶他們去西山讀書,殿下也一道來吧。”
和朱厚照約定,心想,朱厚照其實……并非這么不堪,可為何,無論是歷史中的他,還是自己眼前所見的他,總會給人一種熊孩子的感覺呢?
說到底,還是管教不當的緣故啊,那么……
他方繼藩是個有責任心的人,他現在成了少詹事,自然是責無旁貸了,教育太子,已經成了自己的職責了。
拜別了朱厚照,方繼藩知道自己的老爹立了功,心情也松弛下來,得了閑,便悠悠然的去了西山。
張信在暖棚里,已培植出了土豆。
一株株的嫩芽,種在了暖棚里,顯得很有生機。
暖棚里溫度,各有不同,張信需要用不同濕度,不同溫度的土地,來記錄下不同環境的土豆不同的成長。
他的暖棚,是不允許尋常人輕易出入的,所以絕大多數的事,都是他一人代勞,他背著一個竹簍子,這簍子里裝的都是各種竹片,很像秦漢時沒有編織的竹簡。
今日他似乎興致盎然,見方繼藩也進了暖棚,蹲在一邊,仔細的觀察著泥地里長出來的新鮮嫩葉。
張信抬頭,朝方繼藩直樂。
“笑什么?”方繼藩一頭霧水。
張信連眼睛都像是在笑一樣,道:“我妻子回來了,周王府派人抬了八抬轎子送回來的。”
“真是勢力啊。”方繼藩很鄙夷的道。
張信想了想道:“這便是我不愿做官,不愿做將軍的原因,寧愿擺弄這些作物來得舒心,你看看它們,它們便沒有許多世故和人情,卻能養活無數人。千戶,在暖棚里,許多東西都長得要快一些,年末的時候,卑下預計就可有收成了,到了來年開春,可得一畝,到時還可多種一些,只是此物育種,比紅薯麻煩一些,不可嫁接藤苗,非要將其切成塊狀等其發芽不可,它……真的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