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已經懶得去解釋這知行合一和自己無關了,不要臉就不要臉吧,本少爺剽竊門生的知識成果,咋了,再說,這又不是他故意的,不是?
只是……弘治皇帝張口即來了這么一句‘知行合一’,卻是令一旁的沈文眉眼一跳,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陛下何時也將這些新學的詞匯掛在嘴邊了?
不過對這件事,方繼藩卻有不同的建議:“既是試一試,那也該派出兩隊海船,一隊按著三寶太監的海路,另一隊可以按著臣的門生徐經的海路。否則,一旦兵部的船隊沉沒……”
“新建伯!”馬文升打斷方繼藩,你這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兵部的船隊沉沒……哼,真真欺人太甚!
馬文升忍不住道:“朝廷已經許多年不曾出海,兵部能征用的海船有限,不過區區三艘而已,只怕再難勻出艦船建立第二支艦隊了。”
弘治皇帝看了看馬文升,再看看方繼藩。
方繼藩則道:“臣也是為了朝廷設想嘛,這件事的爭議不就是在航路上嗎,若是不各個航路都試一試,那么這爭議便永遠不會休止,陛下……”
“這……”弘治皇帝頗為頭痛起來。
馬文升正色道:“陛下,兵部的能力有限啊,而要出海,三艘海船,本就捉襟見肘,不能再少了,所以兵部只能供應兵部所需。”
弘治皇帝手指頭敲打著案牘,馬文升的堅持,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這么多年沒有出海,海船稀少,能征調的,可能就是備倭衛的幾艘老舊海船而已…所以……
方繼藩卻是打定了主意在這事上不依不饒,意見是自己提的啊,提完了,你們兵部就想將人踹開,自己去玩了,這說不過去。
方繼藩便道:“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五軍都督府在天津衛那兒查禁了一些私商的海船,不如……”方繼藩頓了一下,接著道:“就將這幾艘私船作為先鋒……”
馬文升一聽,頓時覺得方繼藩有些異想天開,那些私船,可不比朝廷僅剩下的官方大海船,官船龐大,雖擠不上文皇帝時的大福船,卻也是極為氣派的。上頭可配屬的人員也多,既是以朝廷的名義去西洋走一走,只有此等官船,才能彰顯大明的威儀。
可你方繼藩,就拿著這么幾艘私船出去,掛上大明的旗幟,這是什么鬼?
我大明在西洋,曾經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你方繼藩要點臉好嗎?
馬文升連忙道:“陛下,這私船船體狹小,獐頭鼠目,賊眉鼠眼,臣以為……若是懸掛我大明旗幟出航,難免……”
這一句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了。
弘治皇帝也是要臉的人啊。
方繼藩卻是不以為意,你們都要臉,可我方繼藩不要臉可以不?
方繼藩便道:“這個容易,就以東宮的名義征用這些私船,也不懸掛我大明的旗幟,便以西山的名義出航,由臣的門生徐經親自押隊,所有補給、人員,都由東宮負責遴選,陛下以為如何?”
“……”
沈文一直默不作聲的一旁聽著,現在卻是一拍大腿,眼睛發亮,臉色也頓時顯得神采飛揚起來,連忙道:“這是好主意,新建伯此舉,既成全了朝廷的體面,又為下西洋開了先河,新建伯果然不愧是足智多謀,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