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城的城樓上,弘治皇帝已經駕到了,諸官統統圍攏了上來,個個前來見禮!
弘治皇帝笑容滿面,遠遠眺望,看還有許多低級的官員,以及在京的使者都在遠處的城墻上,又專門請了一些鄉老前來觀禮,弘治皇帝甚為滿意:“鳴金,開始吧。”
禁衛營且不說,平時朝廷的給養充足,且又都魁梧,勛貴子弟都是武將世家,老子英雄兒好漢。
即便是京營,亦是大明的精銳。
于是乎,在兵部尚書馬文升的號令之下,城樓上開始鳴鑼,城墻上,鼓聲開始響起。
這震天的鼓聲之下,通往城內的城門大張,無數戎裝,精神奕奕的勛貴子弟和武官列隊,徐徐打馬向前。
遠遠看去,甚是雄壯。
謝遷站在弘治皇帝一旁,低聲道:“陛下,此威武之師也。”
弘治皇帝面帶微笑,頷首點頭。
一旁的朱厚照遠遠眺望,卻是看出了一絲端倪,唇邊不禁勾起了冷笑,帶著幾分鄙視的語氣道:“花架子。”
朱厚照原本是帶著期望而來的,可看到那城門中出來的諸官,個個穿著的竟都是鎖甲,頭頂銅鐵范陽帽,確實是威風凜凜,卻一下子失望起來。
這聲音,恰好被弘治皇帝聽見了!
于是弘治皇帝瞪了朱厚照一眼,訓斥道:“爾是太子,豈可這般折辱將士?”
朱厚照似乎想要爭辯幾句:“兒臣……”
“越來越不像話了。”弘治皇帝道:“儲君要愛民如子,也要愛兵如子,這般苛刻,誰愿為你效力?”
“兒臣的意思是……呀,方繼藩來了。”朱厚照突的眼中一亮,朝城下一點。
方繼藩打馬混在人群中,催動著馬,徐徐而動,心里松了口氣!
原來就像游覽車一般的逛一圈啊,好險好險,他故意放低馬速,落在張信等人的后頭,頭頂青銅范陽帽,頭上還插著雁翎,全身披掛,腰間斜插一柄御箭,身后背著箭壺,一張雀畫角弓掛在腰間,一路叮鈴桄榔,簡直就將祖宗十八代的威風都顯露了出來。
一旁有一個肥胖的武官氣喘吁吁的打著馬,仿佛要窒息的樣子,口里大叫著:“走慢一些,走慢一些呀,誒誒……”
“喂,前頭說要射箭了,射箭了啊。”
后頭發出了騷動,威風凜凜的家伙們,開始不自在起來,不少人皆是臉色慘然。
“是步弓還是騎射?”那胖子額上滿是汗,低聲詢問。
有人個頭高,看得遠:“馬都騎來了,當然是騎射,哪里可能是步弓?完了,我害怕呀,馬一跑快,我心便慌了。”
“不要怕,不要怕……穩住!”有人低聲道:“咱們慢一些,到最后再去。”
他們回頭,卻見那個最威風凜凜的家伙,一溜煙的,早就拉著馬竄到了隊伍的最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