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好消息呢!”蕭敬笑吟吟的道:“番子發現了一處營地,里頭有大量的災民,殿下和西山書院的人都在那里,也就是說,太子殿下平安無恙,這是…好消息啊,不過……里頭到底什么情況,帶回來的只是一面之詞,咱家近來,說實話……做什么事,心里都沒底,到現在都不敢跟陛下報喜,就怕還出什么岔子,因而命人繼續的探查。”
張懋頗為認同的點頭,不由嘆息道:“你說這西山書院,瞎折騰什么,一群讀書人,在那樣的艱苦的環境里能做些什么事,太子殿下…咳咳……”
說到這里,張懋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蕭敬和牟斌,頓時閉上了嘴,他差點忘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乃是兩個大明的特務頭子。
張懋那下頭的話雖沒說下去,蕭敬還是領會了張懋的意思,笑道:“太子殿下是胡鬧了一些,這沒什么不可說的,若陛下在此,也這樣說,咱們都是陛下的心腹,很多事都是明白的,此番回去,太子殿下肯定要被狠狠敲打一番,還有那方繼藩……害人啊……”
現在大致確定了所有人的安全,蕭敬的心情算是放松了下來!
他對方繼藩素來就沒好印象的,此時眉飛色舞地繼續道:“當初他和殿下建書院的時候,說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是咋說的?那是教書育人,是要讓人進去讀書的。因而這朝中諸公們才肯將自家子弟送進去的。可這廝呢,這讀個鬼的書,讀著,讀著,那書院里頭竟是人都沒了影,全往這里頭跑了,謝公可憐啊,一大把老骨頭,身負皇命來此,得是要吃多少的苦呀,據那抬轎子的人說,到了山腳下,山路崎嶇,到處都是亂石,車馬和轎子都進不去,謝公本想緩一緩,讓人先清清道,卻生生的給一群佐官,就差是說綁進了山里,也幸好沒出事,這要是出了事,那不也是天塌下來了嗎?”
“所以哪……”蕭敬看了看張懋,又看看牟斌,才接著道:“咱家覺得,最不是東西的,就是方繼藩。”
張懋卻是皮笑肉不笑的道:“這話可就不對了,生員們去西山書院讀書,是他們父母非要送進去的,是不是?方繼藩放行讓人進去讀書,卻也沒拿出刀來架在生員們的脖子上,噢,這些生員也老大不小了吧,方繼藩讓他們去哪,他們便去哪?那方繼藩讓他們去死,他們也去死嗎?方繼藩還讓他們吃*呢,他們也吃?由此可見,這西山書院的問題,不是方繼藩一人的事,這是共謀,怎么能什么事都栽在一人頭上呢?好啦,一切盡頭有圣裁,這不是我們操心的事,我們要操心的,乃是保證殿下和謝公,以及書院上下人等的絕對安全,派進去的細作,還得將里頭所有的地方都探查一遍,絕不容出現些許的差錯。”
張懋頓了頓,又道:“還有這清理官道的事,刻不容緩,可民夫不夠用啊,順天府也不知做什么吃的。”
一陣牢騷之后,卻是聽到外頭有人大聲道:“報,山里來了奏報。”
奏…………奏報……
張懋一聽奏報,頓時打起了精神,連忙道:“進來。”
一個校尉匆匆進來,手里拎著一份奏報,邊道:“乃糧隊送出來的,據稱乃是謝公所書。”
謝公……
眾人皆是眼前一亮。
謝公這時候還有閑心送出奏報,想來里頭就更妥當了。
張懋接過了奏報,這是一封不同尋常的奏報,沒有蠟封,也沒有蓋印,想來是山里頭的情況比較艱苦,便連紙張,都是尋常讀書人的用紙,不只如此,與其說是奏報,不如說是一封書信,只是寫好之后,折疊起來而已。
張懋低頭看著這折疊起來的紙,看了看蕭敬和牟斌道:“蕭公公,牟指揮,這奏報,直接快馬送入宮中去?”
蕭敬皺眉,心里暗罵張懋老狐貍。
這可是謝公的第一手消息,和那些細作、探馬所送出的消息完全不同,謝公在山里的觀察,肯定是異于常人的,也就是說,這是一份對于他們眼下最重要的一手資料。
“得看看。”蕭敬道:“雖說大臣奏疏,無關人等,不得輕易查看,可眼下里頭的具體情況,還未徹底弄清楚,咱們受命在此,身負重任,倘若這里頭有些重要的訊息,而我等失之交臂,出了事,算誰的?”
張懋便看向牟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