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道:“兒臣聽說,北元敗退大漠之后,依然有貴族,承襲漢語,那赤術作為韃靼汗的兒子,學習漢話,本就是該當的,可一個韃靼人,想要學好,就非要有足夠的耐心和苦功不可,所以……兒臣才覺得,這個人絕非是魯莽之輩,可他卻故意表現的如此魯莽,故意在此喧鬧,甚至立下賭約,陛下難道不覺得奇怪?”
弘治皇帝只擔心著賭約,此時聽了方繼藩的分析,才恍然大悟,皺眉:“這也是你答應和赤術比試的原因?所以,比試只是幌子,這比試的背后,只怕還有圖謀。”
方繼藩正色道:“不錯,陛下,臣一眼就看穿了赤術的奸計,自然也就將計就計,且看看,此人到底玩什么把戲。”
弘治皇帝臉色緩和了許多,細細回想,還真是如此,赤術故意如此,不就是激怒此中君臣,使自己等人,無暇去深想嗎?
弘治皇帝不禁微笑,如釋重負:“原來如此,朕還以為卿家,真要派出弟子和那赤術比試,完成賭約呢。”
“要完成的啊。”方繼藩奇怪的看著弘治皇帝:“打了賭,當然要應約,兒臣是有誠信的人。”
“……”
弘治皇帝的笑容逐漸消失。
說了這么多廢話,什么識破了奸計,將計就計,還以為這也只是障人耳目,可結果……
弘治皇帝冷聲道:“韃靼人自幼學習弓馬,非尋常人可比,朕聽廠衛的密報,這赤術,還真擅長弓箭,你如何與他比?家國大事,這般的兒戲嗎?”
方繼藩道:“不是兒臣和他比,是兒臣的門生去和他比,兒臣雖也學過一些箭術,可親自登場,未免也太便宜他了,兒臣懶得欺負他。”
弘治皇帝:“……”
劉健此時和顏悅色:“都尉啊,莫非你已有了好的人選了嗎?快來說說,此人是誰。”
本來不少人,心里都抱怨,這方繼藩實是不自量力,要去雞蛋碰石頭,可聽了劉健的話,卻都安靜下來。
對啊,來說說此人是誰,說不定,方繼藩當真有殺手锏呢。
方繼藩正色道:“此人剛剛入學,還在學習,為了防止不必要的干擾,使他分心,所以我不敢說出此人的名字。”
剛剛入學……
還在學習……
*你大爺!
弘治皇帝臉色發青,這一場賭約,關系著的,乃是互市啊,大明不可言而無信,何況,還關系著方繼藩的性命,固然方繼藩可以厚顏無恥的活著,他臉皮厚,可影響的,卻是大明的名聲,會被人取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