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錫深吸一口氣,收弓。
楊彪像看怪物一般,看著張元錫,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家伙……好狠啊。
瞠目結舌之間,楊彪竟不知如何是好,他沉默了很久,才想起什么,下意識的從懷里掏出一塊肉干:“肉干,俺娘做的,吃不。”
言外之意是,狠人,咱們做好朋友吧。
張元錫深呼吸,接過肉干,味道怪怪的,不過……挺有嚼勁。
“干活啊。”方繼藩大吼。
眾人才想起了什么,紛紛開始取出了一捆謄寫好的公告。
這公告抄寫了一百張,上書:代天子制九邊,及各都司總兵官、內閣暫不理事務大學士、鎮國府總管、江西總督朱壽,奉天子命,擊殺叛賊朱宸濠及其子,逆賊朱宸濠,狼子野心,心懷不臣之心,勾結韃靼,禍亂國家,今本總兵官、大學士、總管、總督朱壽令曰:寧王乃首惡,只誅其家,其余者,不論,爾等負隅頑抗,則三族俱滅,若開門來降,天子可敕無罪!”
方繼藩最嫌的就是朱厚照這等莫名其妙的儀式感。
無論做啥事,都得要師出有名,非要給自己腦袋上,加幾個烏紗帽不可。
這尼瑪的一個文告,你這狗官的官銜占了一大半的字啊,謄寫這文告的時候,手不酸嗎?
當然,牢騷歸牢騷,方繼藩毫不猶豫,將這布告灑下。
漫天的紙張飄然而下,眾人揮灑著布告,而后,這飛球,徐徐朝著贛江的方向飄去。
“小心啊,要在江對面降落。那里是紅谷灘。”
紅谷灘……
朱厚照低頭看輿圖:“并不是啊,這明明是新建縣城郊……”
“噢。”方繼藩竟忘了,這個時候,根本不存在紅谷灘新區,那兒是一塊不毛之地,管他呢,以后它就叫紅谷灘了。
飛球徐徐越過了下頭的贛江,贛江的江水翻滾著,等一過了江,鐵錨便狠狠的砸下,這鐵錨犁起無數的沙石,最終,狠狠的勾住了地面,而后,大家拉著纜繩,火油罐子熄滅,飛球徐徐下降。
妥了!
而在此處,卻早有一隊人飛馬而來,乃是廠衛在新建縣附近潛伏的暗衛,按照約定,他們會在此等候。
這事兒,辦的可謂是干凈利落,所有的目標全部達成。
痛快。
方繼藩等人,則暫時進了新建縣的一個莊子,到了次日,便有消息傳來。
城內的叛軍已釋放了江西巡撫,一群叛軍毫不猶豫的殺死了寧王的家眷,將他們的尸首掛在了城樓,而后,一群人呼啦啦的出城,乞降。
寧王的叛亂,猶如兒戲一般,可他畢竟是親王,在江西扎根多年,謀劃了數代人,可誰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悲劇收場。
接下來,朱厚照決心入城。
入城會有危險,可朱厚照最愛冒險。
他讓人制了木牌子,一邊的牌子寫著:“內閣暫不理事大學士行駕’,另一個牌子書:“代天子制九邊、各都司總兵官’。
后頭讓張元錫等人敲著鑼。
哐當……哐當……
朱厚照和方繼藩騎著高頭大馬。
這南昌城外,以巡撫王震為首,在此迎接。
朱壽是哪個,他們沒聽說過。
不過……人家輕易的化解了一場叛亂,不來迎接也不成哪。
當時的時候,王震痛罵寧王,已被寧王的兒子命人將他們綁了起來,眼看著,一干官員,就要殺了祭旗。
若非昨日有人從天而降,王震早已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