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想了想:“西學的理論,歷來是兒臣的弟子王守仁完善,兒臣是個大老粗,能懂個啥。”
弘治皇帝道:“你呀,就是什么功勞,都愿意讓給別人,難怪歐陽卿家總是說吾師如何如何,朕要聽出繭子了。”他頓了頓:“也罷,朕三省吾身,自己琢磨琢磨吧。”
說罷,上了乘輿。
…………
鄱陽湖縱橫八百里,沿岸蘆葦重重,水泊相連,劉瑾抬頭看天,欲哭無淚。
這里……是鄱陽。
他被抓了,打的鼻青臉腫,可很快,寧王被誅的消息傳來,不少賊子,連夜逃竄,有人帶上了他。
被帶來了這賊子們在鄱陽湖的巢穴,可很快,賊人們散去,各謀生路,劉瑾幸運的,活了下來,只是……看著這百里之內,荒無人煙,劉瑾吸了吸鼻涕,有點冷,可他還是決心,要活下去。
他最后悔的事,自己的雞腿,給人搶了去。
這些日子,都只吃了一些炒米。
太子殿下……奴婢想你。
劉瑾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而后,咬咬牙,彎著腰,在淤泥里撲騰,片刻之后,他抓起了一只螃蟹,螃蟹在他手中掙扎,劉瑾咧嘴笑了……
…………
一支艦隊,已徐徐的自西向東而來,巨大的艦隊,鼓著風帆,一路東進。
船上的水手們,個個眼里放光。
而今,艦隊已越過了滿臘加,也即是后世的馬六甲,眼看著,安南國,就遙遙在望,他們隨后,將繞過安南,在泉州進行補給,最后一路北上,抵達天津港。
第二次下西洋的艦隊,回航在即。
只是,去時是數十艘大船,回來是艦船的規模,反而銳減了一半。
去時的數千人,而今,回航時,不過區區八百人而已,有的人,死在了汪洋大海之中,而更多人,卻在黃金洲以及昆侖洲,留了下來。
一方面,是有人實在受不了回航的痛苦,另一方面,那里的財富,實是令人難以想象,那是一片還未開發的處NV地,許多人發現,在那里,甚至不需精工細作,哪怕只是隨手撒一些種子,便可得到足夠的口糧,不只如此,那兒人煙稀少,哪怕是有土著,這位土著們,有大量的黃金白銀,只要愿意,哪怕只是拿一匹布,便可換來數之不盡的財富。
新建伯張延齡‘奉旨’留了下來,他帶領數百人,在西班牙人原有的堡壘里,開始建立營地。
而壽寧候張鶴齡,則和周臘,乖乖跟著徐經返航。
徐經對于這兩個劣跡斑斑的人,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不認同。
可這艦隊上下,幾乎所有人,見了張鶴齡,都忍不住翹起了大拇指。
仁義啊!
壽寧候是真的仁義,這一路上,所有劫掠的黃金、白銀,足足裝了兩艘大船,可壽寧候怎么著?他大手一揮,統統賜給了水兵和水手,自己,不取分文,毫不利己,專門利人。
張鶴齡本是不肯回航的,他咬著牙,流著眼淚要催促著將士們去那金山,可所有人看了輿圖,數千里地呢,荊棘重重,這點人,怎么夠去,不去,不去,張鶴齡要哭了,突然有一種自己是二傻子的感覺,最后,他不得已,幾乎被要嘩變的水兵們,拉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