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聲嘆息之后。
卻有宦官匆匆而來:“陛下,太子與都尉方繼藩求見。”
一聽到方繼藩的名字,弘治皇帝心里咯噔一下,與劉健對視。
“請進來。”
朱厚照和方繼藩已是疾步入殿,朱厚照笑嘻嘻的道:“兒臣見過父皇。”
方繼藩自是行了禮:“兒臣這些日子……”
弘治皇帝凝視著方繼藩:“繼藩,你不是說有治療天花之法嗎?”
“有!”方繼藩斬釘截鐵道:“藥已帶來了,這并非是治療天花之法,卻是防疫之法,接種之后,便可無懼天花之害,兒臣和太子殿下,都已接種過了。”
朱厚照似乎怕弘治皇帝不信,捋起袖子,露出他結痂的手臂來:“父皇你看,兒臣已經出了天花了,用老方的話來說,就是出了這一次,便無懼天花。”
弘治皇帝聽罷,不禁道:“當真有效?”
方繼藩道:“有沒有效果,陛下接種之后,自然清楚,臣已讓西山的生員以及所有莊戶統統待命,只要陛下一聲令下,兒臣便命西山上下人等,立即開始至各處街巷接種。”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氣。
劉健眉梢一揚,露出了喜色:“來,給老夫先來接種試試,倘若有用,再給陛下接種。”
朱厚照道:“要接便一同接便是,哪里有這般的啰嗦,兒臣接得,父皇就接得,請父皇放心,死不了的。”
“……”弘治皇帝無言,這家伙,心真大啊。
可弘治皇帝只沉默了片刻:“好,繼藩,你來。”
方繼藩倒是不扭捏,現在他是在和時間賽跑,倘若陛下在接種之前感染了天花,那才是坑呢。
因而,他立即取出了隨身帶來的玻璃瓶,取長針,長針沾了疫苗,讓弘治皇帝掀開衣衫,在胳膊上輕輕一刺,長針刺入弘治皇帝胳膊上,弘治皇帝眉頭微皺。
方繼藩恨這個時代,竟沒有美圖秀秀,否則,這一偉大的瞬間,定格于此,自己也算是完成了一項人生成就,畢竟,不是啥人,都可以用針扎皇帝的。
方繼藩收了針:“好了。”
“就好了?”弘治皇帝皺眉。
原本以為,這必定是個復雜的過程,畢竟……面對的可是天花啊,如此恐怖的疫病,你就這么輕描淡寫一下?
能成?
人們總相信,復雜的東西,才能解決復雜的問題,這也使不少大夫,學會了故弄玄虛,明明可以一會兒就能解決的事,非要折騰一番,如此,病人方能安心。
方繼藩道:“好了,陛下要隨時觀察,看看能夠出痘,若是出痘,這疫苗便算成了,若是沒有,兒臣再扎一針。”
見方繼藩說的篤定,弘治皇帝將信將疑。
方繼藩看向劉健:“劉公要試一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