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還是一襲舊儒衫,哪怕是張森給家里寄了一筆銀子。
父子相見,就在臨時醫療點旁的一個小茶鋪里。
“這里好,這里好。”張靜朝張森一眼:“你的銀子,為父已經收到了。”
張靜露出了幾分欣慰的笑容。
可見張森一臉倦容的樣子,又有些心疼:“這些銀子,當真是學里發的?”
張靜顯得顧慮重重。
張森明白張靜的意思,突然來了一筆如此巨大的財富,父親心里,有些不安:“確實是學里發的,兒子現在在研究……”
張靜頷首點頭:“你能做自己的事,為父很高興,你娘也很高興。”
他想了想,卻道:“只是,為父在學里,聽說了一些傳聞。”
他所謂的學里,并非是西山書院,而是在本地的縣學,縣學里多是一些學官、秀才,也有如張靜這般的童生,不過童生不算真正的入學,只是偶爾,學里也會讓他們偶爾去一下罷了。
張森道:“不知是什么傳聞?”
張靜沉默了片刻,欲言又止。
“父親……”張森凝視著張靜。
張靜苦笑道:“只是覺得,你有些不務正業罷了,在他們看來,讀書做官才是正途。你看古來之人,哪一個不是以入仕而揚名天下。自然,為父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再有,你的細蟲說,為父怕……”
“罷了,不說這些,見你一切都好,為父就很放心了。你的太師公,雖是毀譽參半,可為父知道,他是個好人,你好好聽他的話,為父沒什么大出息,也不知世間的好壞,你不要學為父,學你的太師公吧,沒有他,多少人,連飯都不飽啊,做人要講良心,你既在他的門下,就更該侍師長如父母,知道了嗎?”
“是,兒子記住了。”
父子二人又沉默了。
此時夕陽西下,昏黃的光輝灑落,似乎,張靜想說什么,卻不知從何說起,只好一笑……
“天色不早了,你去忙你的吧。”
“噢。”
張森起身,他突然在想,無論如何,父親只恐也不認同自己的,他嘆了口氣……
…………
順天府一個個的開始排查,為此,大量的差役,派了出去。
醫學院也是緊張無比。
整個京師,似乎都在雞飛狗跳。
順天府尹劉清愁眉苦臉。
口罩沒了。
太子又不能得罪,只好采購。
可問題在于,采購的銀子,哪里來?
自然是尋戶部。
戶部已經炸開了鍋,你還想要錢?
不要臉了是嗎?
這劉清覺得日子沒法過了,每日,只好都以罵方繼藩為樂。
扎一個稻草人,上頭想寫方繼藩的名,細細一想,不妥,這是駙馬都尉,若是讓人得知,可是不好,何況,那方繼藩不是好人,這人,得罪不起。
于是,索性,上書‘某某某人’,此等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書完之后,心里舒坦了,將小人環著脖子吊起,還不解恨,于是乎,便將其置在門檻下方,如此一來,往來者便都要踏上一腳。
心里舒服了,該干的事還得干,花了戶部的銀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