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一愣,奇怪的看著弘治皇帝,他有點不太理解陛下說的啥意思,這和歐陽志有啥關系,他汗顏道:“歐陽縣令,應該沒事吧,沒聽說過他有事啊,不過……倒是涿州二縣的百姓……只怕要遭殃了。定興縣的百姓們,聽說涿州二縣的百姓,竟是用了他們稅銀修的路,急紅眼了,聚眾數千上萬,要討還公道,他們說,這是定興路,是定興縣的,其他二縣,沒有交稅,憑什么用,所以……許多人帶著武器,說是要去護路,浩浩蕩蕩的人,三五成群,到處都在尋覓路上涿州二縣的車馬,要拼命呢!”
“……”
弘治皇帝有點懵:“什么意思?護路?”
牟斌哭笑不得:“聽說,那新修的路,帶去了許多買賣,卑下,能打探的消息也不多,對這里頭的玄機,也不理解……反正他們說,這路就是銀子,是他們定興縣的,誰走這路,便是擋了他們的財路,為首的一個人,叫周武……此人,卑下打探過了,此人乃是方家方唐吉的莊戶,這方家莊的方唐吉,乃是……”
方唐吉……
弘治皇帝一皺眉。
這個人……聽著很耳熟啊。
猛地……
弘治皇帝想起來了。
彈劾奏疏里就有。
“這個人,他不是病重的要死了嗎?”
“沒有……卑下的緹騎,明明在來奏報之前,還看到這方唐吉的車轎,往縣衙里趕呢,龍精虎猛的很哪,哪里有半分病重的征兆……”
“……”弘治皇帝瞠目結舌。
他也算是服氣了,一個彈劾奏疏里,要死的人,轉過頭,就死而復生,不但活著,還精神奕奕,不只如此,居然還能指使人鬧事。
若是針對縣衙的鬧事倒也罷了。
弘治皇帝尚且還可以解釋為,這是人家恨透了縣衙,認為這是苛政猛于虎,咽不下這口氣……所以……
可是……瞧著這架勢,擺明著,人家精力充沛的很,跑去禍害涿州二縣的百姓了。
這……算不算欺君罔上?
說好了要死了呢?
…………
方繼藩和朱厚照,下巴都要掉下來。
方繼藩真沒想的這么深遠,道路能帶來財富,他是有預見的。可他沒想到這些士紳戰斗力如此之強啊,剛剛帶來了點財富,一聽有人要利益均沾,二話不說就抄家伙,你大爺,黑,真黑!
可是接下來……
方繼藩無語,他沒研究過路權的問題,便看向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咳嗽一聲,才勉強抬起頭,看著牟斌:“你說的那個方唐吉,是方繼藩的方,唐宋的唐,吉祥如意的吉?”
“正是他!”牟斌無法理解,陛下為啥關注點,這么的與眾不同。
弘治皇帝仰頭,看天,無言!
……………………
寫完了,我們這里下雪了,居然開始懷念起北京的暖氣,慘啊。求點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