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封官。
孩子們起初是不解,而后是疑惑,最后明白了,轟然的樂了起來。
許多人激動得不得了,哪怕只是弼馬溫的官,他們也高興得手舞足蹈。
方繼藩最后慎重的道:“從現在起,這西山縣,就歸你們管了。”
王鰲依舊在一旁發懵。
啥……啥意思?
小孩子玩鬧,玩這個?
王鰲最后做了判斷,方繼藩真瘋了。
此時,朱載墨忍不住道:“恩師,歸我們管?這……這是何意?”
方繼藩笑吟吟的道:“也就是說,你們就是西山縣的父母官,所有的政令、刑罰、文教,俱都讓你們負責,你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這西山縣有七千六百五十三戶,三百七千余人,這些人,生死榮辱,都掌握在你們的手里,其他的人,一概都不能過問,自然,為師可以做你們的師爺,有什么問題,可以來問我,但是……做決定的,卻是你們,你們能明白嗎?”
孩子們頓時嘩然。
方正卿一臉懊惱的道:“若是做錯了,你會不會打我?”他的口氣,帶著苦大仇深,是質問的口氣。
方繼藩搖頭道:“不打,做對也好,做錯也好,都是你們的事,反正這些百姓,我就交給你們了,你們現在抓幾個人來殺頭,也絕對無人干涉。”
孩子們頓時歡呼起來。
朱載墨更是激動得臉都紅了。
自己是縣令,最大的那個。
他大喝一聲:“所有人都住口。”
‘縣丞’、‘主簿’、‘典吏’、‘都頭’、‘司吏’、‘巡檢’、‘教諭’們紛紛住口,個個看著朱載墨。
朱載墨大叫道:“現在,本官要去升堂。”
眾人轟然而應,一個個猶如要翻江倒海的大魔頭。
方繼藩面帶微笑,吩咐這里伺候著的宦官道:“你們去準備好西山縣的黃冊,還有在冊的錢糧,以及近來所有的訴訟,還有在冊有學籍的讀書人,統統送來給他們看。”
說著,方繼藩便站了起來,事情辦完了……
于是他背著手,愉快的哼著調子,走了出去。
其他的事,方繼藩已經懶得干涉。
王鰲則是氣急敗壞的沖了出來,大叫道:“方繼藩!”
這一次,他很不客氣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這么多的百姓,你任幾個孩子去胡鬧?出了錯,你負擔得起?”
方繼藩撇撇嘴,滿不在乎的樣子:“出了錯就出了錯。”
“你可知道,你可知道……”王鰲火冒三丈,今日其他的事,他都能忍,唯獨這個事,他忍不下去啊。
他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你以為這是兒戲嗎?你有沒有想過,任一群孩子胡來,會有什么后果?”
“我想想……”方繼藩皺眉,接著好整以暇的道:“無非就是,百姓們日子難過一些……這一點不打緊,真到了不可收拾的時候,我會終止孩子們的任命,所有遭受損失的百姓,我都會予以賠償。”
“可若是他們草芥人命呢?”
方繼藩笑吟吟的道:“只要人不死就成,反正就算是要殺頭,那也是秋后問斬,到了那時候,可以刀下留人,人不死,到時,我可以平反冤獄,受害的人,我也可以賠償。”
“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方繼藩回頭,鄭重的看著王鰲道:“你記住一點,我有錢。我有錢,我就可以為所欲為,孩子們再如何鬧騰,我負擔得起,他們哪怕是將西山縣拆了,我也可以平地起一座新城,任何人都不會受損失,一個都不會有。我花這些錢,自有我的用意,好了,王主簿,我是他們的顧問,你是我的顧問,現在……我讓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