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搖頭,微笑道:“改不了了,春分時節,即將要過去,現在要改,也已來不及了。”
“可是……”所有的孩子都呆住了,個個嚴重是驚恐之色。
那是要死人的呀!
“還有……”王守仁徐徐道來,娓娓動聽,他顯得很平靜。
可是這平靜的話語里,卻令所有的孩子,頓時泄氣,這比拿刀子割他們的肉還要難受。
“殿下還要聽嗎?”王守仁笑吟吟的看著朱載墨。
他喜歡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就像當初的自己,較真,假裝成熟,好學,心懷大志向。
朱載墨的眼淚,已是撲簌而下……頓時嚎嚎大哭。
自打他能揍徐鵬舉起,朱載墨就極少哭了,這是懦夫的行為,可現在……他哭的傷心極了。
方正卿抱著他安慰他。
其他的孩子,也個個面無血色。
“現在,殿下可知道,要行仁政,有多難了吧。讀書……學習圣人之道,就是學習良知,首先要做好的,就是讀四書五經,讀過之后,才會有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愿望。可是……單靠這個愿望還不夠,讀了孔孟,哪怕滾瓜爛熟,也絕不可能使殿下明察秋毫,更不可能讓殿下洞悉一切隱藏在膚淺表面背后的本質。那些自稱半部論語便可治天下,或是讀了一些書,便信口開河的人,殿下不要相信他們,因為……他們做事,可能比殿下還要糟糕。抱著良好的愿望去做事,若是沒有足夠的能力,那么……可能事情最終會更壞……”
“我……我……”
朱載墨滔滔大哭,突然,他啪嗒跪在了地上。
王守仁一看他跪下,連忙側身,表示自己不愿意接受皇孫的大禮。
這朱載墨便跪在了方繼藩的面前。
其他的孩子,也紛紛拜倒。
他們此刻,是茫然和無措的,在歷經了半個多月激動的不得了的折騰之后,此刻反省過來,看著自己錯誤頻出,想到自己害了無數的人,作為孩子,第一個反應,就是該找自己的媽了,哪怕是朱載墨,也不能免俗。
方繼藩很大方的接受了他們的跪禮,自己既是朱載墨的姑父,又是舅舅,還特么的是恩師,受他的跪拜咋了,誰不服?
方繼藩含笑道:“你們讀書,見識了百姓的疾苦,便算是有了良知,可是現在……你們想要學習做事的方法了,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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