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顯得精神奕奕,談笑風生,對于其他人,一概不予理會。
至于百官,卻各懷心事。
朱厚照背著手,顯得有些緊張。
倒是方繼藩很輕松,他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生死看淡,愛咋咋地。
幾個門生,乖乖的站在方繼藩不遠處,聽到了恩師遇刺之后,他們幾乎要瘋了。
現在親眼見到恩師無恙,一下子,心情愉快起來。
方繼藩從他們的眼神里,能看到那股子關切,心里頓時暖和起來。
這些門生,還是有良心的啊。
別人只關心太子,也只有他們,總還惦記著為師的生死。
可見自己的教育,沒有白費。
眾人入了奉天殿,行禮。
弘治皇帝卻是眼袋漆黑,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只稍稍打了個盹兒,終于……該干正事了。
他左右四顧,看到了太子,深深看了朱厚照一眼。
心里竟有幾分感觸。
終究是朕的孩子啊。
不知昨夜,受到了驚嚇沒有。
這真是萬幸。
眾臣三呼萬歲。
弘治皇帝只淡淡道:“不必多禮。”
每一個人,都焦慮的看著弘治皇帝。
據說真兇拿住了。
這使許多人好奇。
太子殿下,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這才幾日啊。
可是,突然進行如此大的廷議,難道只是兒戲……
當然,少不得,也有人心里惴惴不安。
朱厚照此時朗聲道:“父皇,兒臣有事要奏!”
弘治皇帝深深的看了朱厚照一眼:“但說無妨!”
朱厚照道:“父皇,兒臣受父皇之命,徹查武庫貪瀆一案,現今,已有了一些眉目,特來奏請父皇。”
弘治皇帝牙一酸。
他就怕接下來,朱厚照來一句,兒臣夜觀天象,或者是,兒臣昨夜夢中之類的屁話。
兩天時間,不到二十四個時辰,就捉拿到了真兇,你朱厚照還以為自己是包拯不成?
弘治皇帝撫案,卻必須得裝作一副耐心的樣子,露出欣慰之色:“是嗎,有什么眉目,盡快說來。”
朱厚照道:“父皇,首先,兒臣和方都尉,已經查到了銷贓的窩點。這些被貪墨掉的兵器,哪怕是被人偷偷的帶出來,已定需要一個地方,暫時存放,畢竟,這里頭牽涉到的兵器,實在不少,若是直接將這些兵器倒賣出去,實是樹大招風,因而,他們會在武庫附近,尋一個地方,將武器進行重新鍛煉!”
倒賣武器,這幾乎和謀反沒什么分別了。
顯然,人家只是求財,還不會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
所以,他們必須得有一個銷贓的地方。
哪怕是將兵器回爐……這其中的利益,也是巨大的。
這個時代,鐵和后世不同,價值不菲,甚至有些時候,朝廷直接用鐵來制錢,這是硬通貨,而武庫之中,數不清的鐵制兵器,莫說是漂沒九成,就算是一成,其中的利潤,也是巨大的。”
什么……
頓時,所有人竊竊私語起來,這才一下子功夫,居然……就找到了銷贓的窩點?
太子殿下和方都尉,難道能掐會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