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別打我……”
方繼藩耳朵微微一顫。
那朱祐杬還在哀嚎。
其他人顯然還沒察覺到。
方繼藩突然厲聲道:“好了,住嘴!”
涕淚直流的朱祐杬哭聲戛然而止,還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囂張。
他錯愕的抬頭,看著面目猙獰的方繼藩。
此刻,他已心亂如麻,又怒,又驚,又是痛不欲生。
“父王,別揍我,我……我要和方正卿玩兒,我要在保育院里讀書……”
似是夢囈一般,聲音很輕。
這出自朱厚熜那干涸的唇角。
朱祐杬不動了,身軀一震。
方繼藩則緊張的看著朱厚熜。
朱厚熜似是極艱難的張開了眼來,這眼簾極費力的打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這個人,近幾日,只有再美夢里才會出現。
“世子殿下,你起了?”方繼藩的眼里,掠過了一絲驚喜。
“我……我……姐夫……我頭昏沉沉的厲害,不過……肚里,不再燒了,只是……只是……”
朱祐杬已是箭步竄了上來,看著眼睛睜開一條線的朱厚熜,他咧嘴:“兒啊……兒啊……你……你醒來了……”
本是昏昏沉沉的朱厚熜,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整個人打了個激靈,突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父王,別打我……”
朱祐杬:“……”
好在朱祐杬似乎并沒有動怒,他眼里,滿是欣慰,眼淚頓時又嘩啦啦的落下來:“不打了,不打了,都聽你的,父王再不打你了,你如何了,如何了?”
朱厚熜道:“我疲倦的厲害,想要再歇一歇,比方才,舒服了許多,只是……還是懶洋洋的。”
朱祐杬忙是抬頭看著方繼藩。
方繼藩道:“這樣說來,太子殿下的毒,是差不多解了,只是……還有一些毒液,已是侵入了五臟,不過……想來………毒性輕微,倒也沒有什么大礙,若是再吃一些解讀的草藥,理應可以恢復,當然,眼下最緊要的……還是好好養著,得讓人寸步不離的伺候著,這兩日,多吃一些饅頭屑,不,我是說,那種松軟的蒸餅。”
朱祐杬聽罷,心內已是狂喜。
總算是……沒有大礙了。
真是虛驚一場啊。
只是……到現在……朱祐杬依舊還是覺得有些后怕。
他呆呆的沉默了良久,突然想起了什么來,噗通一下,拜倒了方繼藩的腳下:“齊國公……多謝齊國公搭救之恩,齊國公但有所求,本王……本王……一定盡心竭力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