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恩師的背影,歐陽志才道:“恩師……不是說,擬定了草案之后,恩師與我們討論嗎?”
“……”
歐陽志看著堂中的空空如也,懵了。
……………
方繼藩興沖沖的到了內閣。
那些中書舍人和書吏一見齊國公來,個個臉色有些微妙,方繼藩道:“劉公,劉公何在?”
劉健的公房里,一個腦袋探出來,這是劉健一張尷尬的臉,他咳嗽:“齊國公啊……別嚷嚷,來。”
方繼藩便大喇喇的上前:“劉公,有事正望賜教。”
說著,進了公房。
劉健有點急了,居然親自將門關緊,故意在門口,耳朵貼著門,確認隔墻無耳之后,方才輕聲道:“你來做什么,這般大張旗鼓,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夫和你有什么呢。”
方繼藩一臉無語,怎么感覺,現在要見劉健,都像是特務接頭了。
方繼藩道:“有事……”
劉健苦笑,捋須:“你的那些弟子,沒有王法了,朗朗乾坤,就在這午門之外打人,那吳彥,現在還沒下地,慘不忍睹,現在是滿朝的如喪考妣,士林里,更是一肚子的怨氣,你們……太沒有王法了。”
方繼藩無辜的眨了眨眼:“劉公,我沒打呀,與我何干?再者說了,不是有句老話,一個巴掌拍不響嗎?”
劉健:“……”
其實……他也只是抱怨,陛下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這事兒,息事寧人,宮里不管,劉健也不想管,就算他想管,劉杰還在黃金洲呢。
他坐下,反復念叨了幾句,瞪了方繼藩一眼:“說罷,何事?”
方繼藩笑吟吟的道:“這里有一份新政的章程,是關于通州和保定府選吏之法……”方繼藩壓低聲音:“陛下交代下來的,劉公老成持重,不知有何高見。”
劉健臉色變了:“你為何尋到內閣來?”
“啥?”方繼藩一頭霧水。
“你要害死老夫嗎?”劉健氣咻咻的道:“這樣的事,為何不偷偷摸摸的到府上,走后門進來,尋老夫說?”
方繼藩:“……”
聽到選吏之法,還來征求自己的意見,再加上方繼藩這般大張旗鼓的來內閣,他日,這選吏之法當真公布于眾,被人聯想到了自己,這就真的是害人了。
劉健這個人,這輩子沒什么盼頭,他受弘治皇帝的厚愛,是真的對弘治皇帝死心塌地,再加上自己的兒子在黃金洲,跟著西山這幫人廝混,要拼個前程,劉健的屁股,雖不至坐在西山這邊,可至少,也能做到不偏不倚。
他怒道:“取老夫來看看。”
方繼藩將章程送到劉健面前。
劉健接過,認真細看起來。
方繼藩坐在一旁,百無聊賴,道:“茶也沒一口,我叫人斟茶來。”說著,起身,要出去。
劉健厲聲道:“回來,別開門,還嫌別人不知道你為這選吏之法,求教老夫嗎?”
方繼藩白了一眼,又坐回去。
劉健繼續看,只這一看,卻是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