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事,有祭祀重要,沖撞了祭祀,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里頭是什么場合,豈容閑雜人等亂闖。
好在有一個翰林出來,道:“不妨將奏報交我,本官送進去,即可。”
他接了羊皮卷般的快報,匆匆入了太廟,他匆匆的穿過了百官,見著了劉健、李東陽人等。
于是,忙是上前,悄無聲息的將奏報,送給李東陽,接著耳語幾句。
李東陽皺眉,這通政司,怎么這么沒有規矩。
他一副無事人一般,捏著紙卷,而后,輕輕的攤在手心上,眼睛瞥了一眼。
這一看……
李東陽渾身打了個激靈。
臥槽……
他腦子懵了。
只竟是一下子,不知所措。
在幻海浮沉中,混了大半輩子,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啊。
一下子,他臉迅速的落下,口里下意識的發出聲音:“呀……”
沒人關注李東陽的異常。
可李東陽卻站不住了,他匆匆上前幾步,輕輕的搖了搖被宦官攙扶著的劉健。
劉健痛不欲生,艱難的回眸。
李東陽隨即,將紙卷躡手躡腳的塞進了劉健的手里。
劉健緩緩的舉起手,打開紙卷。
這一看……
他懵了。
如遭雷擊。
一張老淚縱橫的臉,突然變得滑稽起來。
他似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于是,忙是擦了擦眼里的老淚,定睛去看。
這一看……身子又打了個激靈。
站在一旁,攙扶著劉健的宦官,偷偷的瞄了紙卷兒一眼,像是見鬼似的,張口要發出尖叫,李東陽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
此時,兩個平時自詡自己穩重的閣臣,卻都是懵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良久,劉健才低聲道:“怎么又活了,這消息……可靠嗎?”
“怎么不可靠,就是黃金洲送來的,老夫也不知,為何突然活了,劉公,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奈何……奈何……”劉健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突然道:“我兒呢,我兒呢……”
他只瞄了紙卷一眼,沒有看到真切,只曉得有人活了,當時就震驚了,顧不得繼續看下去。
他顫抖著手,繼續拿起紙卷,卻見后頭說的是,雖新津損失慘重,死傷諸多,幸得醫學生相救,活人無數。
活人無數……
這樣說來……自己的兒子,生存的幾率,又大增了不少。
天可憐見啊……
劉健又忍不住,老淚縱橫,他死死的捏著紙卷。
卻發現,李東陽正一臉焦灼的看著自己。
劉健清醒的認識到,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現在這事……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