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開始向諸翰林和科學院士們求學。
緊接著,便是科學院士們,紛紛登場。
只是……今日弘治皇帝竟發現,今兒一丁點的心情都沒有。
他的眼睛,總是時不時的盯向王不仕,怎么看,怎么古怪。
偏偏,他又不能顯得少見多怪,心里憋得慌。
王不仕戴著一副大墨鏡,竟慢慢找出了一點感覺。
你看,別人也戴眼鏡,老夫也戴眼鏡,這個眼鏡呀,它一個黑,一個白。雖是顯得出眾了一些,可是……戴著挺好的。
弘治皇帝受不了了,到了正午,心不在焉的遣散了眾人,接著,對蕭敬道:“這個王卿家,發生了什么事,查一查。”
蕭敬打起精神:“奴婢遵旨。”
弘治皇帝說罷,低頭繼續看報表。
案牘上,是上上月的新政區域經濟成長值。
里頭列舉了煉鋼量,因為人們發現,鋼鐵在生產之中,竟成了最重要的指標,幾乎所有的生產工具,都離不開鋼鐵。
這些日子,因為要修鐵路,煉鋼的產量可謂是節節攀高,據聞在通州,到處都是煉鋼作坊的煙囪,每日源源不斷的自煙囪里,冒出滾滾黑煙,以至于飛球營,都不敢去那里操練。
這玩意在后世,乃是健康的殺手,可在這個時代,卻成了進步的象征,無數的青壯,被組織起來,**著上身,步入作坊,燃燒著一車車的煤炭,冶煉數不盡的礦石,為了提高產量,無數人窮經皓首,想盡辦法提高生產效率。
過了一些日子,蕭敬便來奏報了。
王不仕瘋了。
他將自己的家里,貼滿了白金,號稱白金府,地上的磚石,都是花崗巖,宅院之中,都是珍惜樹木,家里仆從如云,連看大門的,都穿著綾羅綢緞。
弘治皇帝倒吸了一口涼氣,有點懵。
這是奢侈無度啊。
他不禁想起了什么:“將繼藩叫來。”
待方繼藩來了,弘治皇帝,抬頭看了方繼藩一眼,輕描淡寫地道:“王卿家,是怎么回事?”
“陛下說的是王不仕?”似乎早料到,陛下會來盤問,方繼藩顯得出奇的鎮定。
弘治皇帝頷首:“怎么變了一個人似得,如此俗不可耐。”
方繼藩笑吟吟的道:“陛下,這不是要倡導新風氣嘛,得讓商賈們,勇于花銀子,這人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自打陛下洪恩,加了商稅,鼓勵商賈生產以來,無數商賈,甚至是平民,一夜暴富。可是他們歷來,卻是節衣縮食慣了,乍然暴富,雖是有喜,卻也難免不安,他們行事,總是低調,花銀子,也是畏手畏腳,便連投資,繼續生產,也變得猶豫。他們自覺地自己已掙了足夠的財富,現在要做的,是要將銀子藏起來,這叫防范于未然,有備無患,怕的,就是被人盯上,惹來麻煩,這個風氣不改,兒臣心急如焚,對朝廷,也是大大的不利啊。”
方繼藩頓了頓:“就說鐵路,新修的鐵路,是籌到了足夠的銀子了,這就要開工,可是陛下應該看到通州等地的煉鋼量了吧,陛下覺得,這煉鋼量,增加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