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小心翼翼的看著弘治皇帝,見弘治皇帝點點頭,他方才朝外頭的宦官道:“知道了,你退下!”
外頭的宦官聽罷,自是退開了。
弘治皇帝背著手,來回踱了幾步,面上掠過了冷色,咬牙切齒的道:“好,太子,蕭敬,現在陛下回來了,你們還不快快接駕。”
片刻之后,外頭便傳出了腳步聲,聽到劉瑾的聲音道:“陛下乏了,你們退開一些,這里不需人伺候。”
緊接著,這寢殿的門打開。
三個人魚貫而入。
先進來的乃是王守仁,戴著墨鏡,一聲冕服。
這冕服穿在王守仁的身上,格外的刺眼。
弘治皇帝見王守仁這般樣子,而王守仁也看到了弘治皇帝,忙是摘下墨鏡,飛快的脫下了冕服,將頭上的通天冠摘下,只穿著一件里衣,拜倒在地:“臣萬死之罪。”
弘治皇帝已是氣的七竅生煙。
方繼藩也乖乖拜倒:“兒臣萬死之罪,千刀萬剮,任憑陛下處置。”
弘治皇帝怒容滿面,卻先盯著王守仁:“王伯安,你可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
王守仁叩首:“死罪。”
“看來,你是有自知之明了。”弘治皇帝厲聲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朕若不是念及你的父親,只怕要治你滅族之罪,可你如此膽大妄為,朕若不誅你,如何以儆效尤!”
方繼藩立即道:“陛下……”
“你住嘴。”弘治皇帝惡狠狠的瞪了方繼藩一眼,如此可怕的事,這個鍋,定要找人來背,這主意十之**,就是你方繼藩想出來的,朕看在秀榮的面上,自是饒你不死,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你說話的資格了。
弘治皇帝背著手:“既如此,蕭敬,先將王守仁拿下。”
蕭敬頓時打起精神,正待要張口呼喊外頭的禁衛。
方繼藩急了,道:“可是陛下,要治罪,可以,可是陛下要治王守仁什么罪?”
弘治皇帝冷笑:“他冒充皇帝,難道不是死罪?”
方繼藩一臉懵逼的看著弘治皇帝:“可是陛下,這天下人,都不知道他冒充了陛下呀。”
弘治皇帝:“……”
方繼藩道:“王守仁冒充了陛下,這沒有錯,可今日,他出關,代表的乃是皇上的身份,這天下的軍民,都以為出關的乃是陛下,若是陛下治他冒充皇帝之罪,那么,陛下……豈不是沒有出關,也沒有和大漠諸部盟誓?”
弘治皇帝厲聲道:“那又如何?”
方繼藩道:“此次盟誓,圓滿成功,幾乎沒有任何的紕漏,大漠諸部,見了我‘大明皇帝’,無不感受到了我大明的恩澤和寬厚,我大明軍民們,得知陛下成為大漠和關內之主,也是歡呼雀躍,紛紛稱頌陛下圣明,統御宇內,若這時,他們知道陛下乃是假冒,會怎么樣想?”
弘治皇帝心思一動,可隨即,更加震怒:“你敢威脅朕?”
這已是無法寬恕了。
方繼藩道:“更不必說,韃靼部的首領突兀謀反,與人勾結,私藏了匕首,妄圖謀害陛下,天下人看到的是,陛下如有神助,一拳,打爆了他的狗頭,天下的軍民百姓,乃至整個大漠的各祖臣民,無不為之敬畏,對陛下受命于天,深信不疑,若是他們知道陛下乃是假冒的,那么……會是什么后果?”
弘治皇帝的臉,微微一沉。
這一些話,帶著威脅,可是……弘治皇帝也解讀出了一些別樣的東西,他眉一沉,眼眸猛張,面上帶著詫異:“什么,有人圖謀不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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