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藩臉上的淡定之色頓時消失了,肅然道:“可是病了嗎?兒臣去看看?”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
于是弘治皇帝起身,領著方繼藩至坤寧宮。
坤寧宮里,倒是沒有太多的緊張,只不過明顯的,宦官比以往多了一些。
進入殿中,便見梁如瑩在忙碌。
張皇后倒也不至于躺在病榻,卻是一臉病容,形容憔悴,起身接了圣駕,方繼藩在后頭則給張皇后見禮,卻發現,張鶴齡和張延齡兄弟二人也在。
兩兄弟臉色鐵青,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方繼藩開門見山的道:“不知娘娘身子有什么不適?”
梁如瑩上前,給方繼藩行了禮,大致說了一些病癥。
卻是說不知如何,人就憔悴了,這是年初發生的事,直到現在,越演越烈。女醫和御醫們下了許多的藥,可迄今為止,也不見好。
方繼藩皺眉,心里也不禁關切起來,張皇后雖是沒有形如枯槁的樣子,可這消瘦和憔悴卻是難掩。
他取了梁如瑩平日的就診書看了看,那張鶴齡在一旁,緊張的道:“無事吧,理應不會出什么事吧。”
方繼藩沒理他,卻是抬頭看著梁如瑩:“娘娘還得了腳氣?”
梁如瑩俏臉頓時就紅了。
要知道,這女人的腳,在這個時代,卻和后世許多不可描述的地方差不多。
張皇后面色倒是平常,在她看來,方繼藩是后輩,也是自己女婿,算是半個兒子,倒也沒有什么可避諱的。
方繼藩便皺眉,踟躕不語。
弘治皇帝忍不住問道:“繼藩……如何?”
方繼藩道:“兒臣得好好想想。此病……兒臣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兒臣過一個月再入宮來看病吧。”
弘治皇帝眼里,不禁掠過了失望之色。
看來……連方繼藩都尋不到什么病因了。
張皇后卻溫和的笑道:“其實……本宮也沒什么大礙,只是……身子虛弱一些罷了,這本就不是病,倒是鬧的雞飛狗跳的。你們哪,都退下,各回各家去。”
張鶴齡幽幽的看著張皇后,露出幾分真切:“阿姐,我們留下陪著。”
張延齡也吞了吞口水,小雞啄米的點頭,在宮里,不但可以陪著張皇后,而且這里……還管飯。
…………
沒多久,方繼藩便帶著幾分憂心,告辭出宮去。
回到了府中。
方景隆一直在等他回來,手里則抱著已有一歲大小的方天賜。方天賜起初見了方景隆這么個糙漢子在自己面前,是害怕的,可當大父成日抱著他玩兒的時候,他一下子神氣起來,就仿佛潛意識的明白,自己有了靠山一般,連啼哭聲,底氣都比平日要足。
方繼藩看著方景隆,倒是想起了什么,問道:“爹,你回來時,船隊里可帶回來了黃金洲的什么特產?”
“特產?”方景隆愣了愣,隨口道:“不是船隊登岸,西山書院和屯田衛的人都像強盜一般,主事的領著一批人,就將自黃金洲帶回來的東西瓜分殆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