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顯得精神煥發,臉上洋溢著淡淡的光澤,像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他的手指上戴著一個玉扳指,看起來極是名貴,腋下夾著一個當下時興的皮包。
這皮包是鱷魚皮的,皮上經過了處理,還打了蠟,油光可鑒。
這倒不是朱厚照矯揉造作,實是隨身需帶著許多的公文,若是隨手裝在袖里,恐怕容易折了。
此時,他腳步匆匆的走著,一面又對跟著的人吩咐道:“江西布政使司那商行委派的人來了沒有?”
“沒,沒呢,說了晌午才到。”
朱厚照點點頭,很是慎重的道:“待會兒直接叫到我的公房去,我和他好好談談,十全大補露和腌魚得搭配著賣,不然不賣他。不想要咱們的腌魚,還想要我們的貨?”
他整個人顯得很神奇,似乎充滿著無窮的力量。
發財了嘛。
一年可以有一兩千萬兩銀子的進項,終于開始徹底的從債務中解脫出來了。
當然……朱厚照不是一般人。
他不會因為掙了銀子而驕傲自滿。
他還要擴大生產,現在……最重要的是腌魚。
這么多的海魚需要處理,也得打開銷路。
這腌魚浪費的鹽巴是天量啊,百姓們急需鹽巴,完全可以將腌魚搭配著賣出去。
除此之外。
經營了一個多月,朱厚照方才知道,原來這做生產和做研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研究需要精,而生產涉及到的事卻很雜。
他舉手投足間,很有派頭的樣子。
做買賣的人,更需要有派頭。
沒有派頭就不能服眾,派頭不夠,別人會懷疑你的身價不夠的。
哪怕他是太子,也需讓人知道,我朱厚照出來做生意,講的就是一個信用,你看看本宮全身上下的這一身行頭,就需上萬兩銀子,我有雄厚的財力,跟我做買賣,安心。
身后的幾個文書,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頭,前倨后恭。
而朱厚照目不斜視,他慢慢找到一點感覺了。
方繼藩見到這家伙人五人六的樣子,也是一驚。
臥槽,太子殿下這是男大十八變啊,渾身上下都涌現出一股土豪的氣息。
弘治皇帝見了,第一反應是有點發懵。
很認真的看了幾眼,方才認出,這是自己的兒子。
方繼藩朝朱厚照招手:“殿下,殿下……”
工棚里嘈雜,朱厚照聽不甚清,不滿的道:“哪一個狗一樣的東西叫本宮。”
等他隱約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時,卻是一愣。于是忙將鼻梁上的墨鏡垂在眼下,眼睛轉了個轱轆,才將墨鏡徹底的摘下,隨即小跑著到了弘治皇帝面前:“兒臣見過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