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文治繼續不露聲色,只聽眾商賈攀談,他面帶著微笑,一副淡然的樣子。
待到眾人漸漸散去,他方才站起來。
若說方才的劉文治,是靜若處子,可現在,他卻是動若脫兔了。
做買賣,要沉得住氣。
可做買賣,同樣也要雷厲風行,但凡心里有了念頭和想法,就絕不可瞻前顧后,因為一旦瞻前顧后,便失去了先機。
他立即將自己的主事尋到了面前來:“王公和前南京禮部尚書周坦之養豬之事,你有耳聞嗎?”
“有,有的,此事,京中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劉文治背著手,來回踱步,他乃京中十三大商行之一,財富雖遠遠及不上齊國公和王不仕這樣的巨鱷,卻也是這商場上,跺跺腳,地皮也是能顫一顫的。
劉文治道:“可有什么其他的消息?”
“其他的消息?老爺,您說的是……”
劉文治正色道:“當然是他們養豬的事,據聞,他們的豬,出欄率頗高?”
主事想了想點頭:“是呢,其實一開始,不少人只是想去看看稀罕,這王公是令人佩服的,至于周坦之,所知的人不多,不過……他們倒是厲害,兩個人,養著七十多頭豬。”
劉文治倒吸了一口涼氣。
兩個人七十多頭豬?
而且出欄率還如此之高。
劉文治做的乃是餐飲的買賣,許多的客棧和酒肆,都在他的名下,這些年,擴張的極厲害,自然而然,也和不少食材的商賈打交道。
在他看來,兩個人能照顧三四十頭豬,就已是極限了,且還需經驗豐富的豬倌。
而且……這子豬到出欄,中途有太多的變數,隨時可能因為疾病,或因其他的緣故,最終導致死亡。
這年月,就算是人,也不能保證成年呢,何況是豬。
這出欄率高,就意味著產量高。
人工用的少,就意味著成本的降低。
最低的成本,誕生了最高的產出。
“這些年,對于肉食的需求,已是越來越高了吧。”
“正是。”主事點頭:“這幾年,食客越來越多了,花銷也是一年比一年大,老爺,而今,百姓們手里有了一些零碎的銀子,也肯偶爾滿足一下口腹之欲。”
這是實話,劉家的買賣,就是靠這個做起來的,買賣越來越大,酒肆和客棧不斷的擴張。
劉文治背著手,來回踱步,他若有所思,猛地,抬頭:“派人在去打聽一下,且看看這王公和周坦之的豬,到底如何養的,老夫覺得他們定有什么秘方。不過……咱們不是要打探他們的秘方,秘方這東西……能用多久?這天底下,最有用的是……”
說到這里,劉文治手指了指自己的腦門:“最有用的是腦子啊。”
“他們才養了多久的豬,就發掘出了這么多別人不知的竅門,真是讓人難以想象,細細去觀察他們,確定了這坊間的傳言非虛,立即回報,這件事,誰也不可說,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