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早打聽過,這欽使……其實也受西山之害,屢屢升遷,都被西山的弟子捷足先登,只是有的人,愚鈍一些,不敲打一二,不曉得厲害罷了。
弘治皇帝豁然而起,不客氣道:“大膽,你威脅本官?”
曹元看著這個憤怒的老侍讀,笑了,好整以暇的抱著茶盞,呷了口茶,卻是慢條斯理道:“老夫忝為左副都御史,豈會威脅欽使?不過……話又說回來,老夫威脅你,又如何?道理,老夫已和你說透了,這世間的事,很簡單,不過如那秦淮河水一般,浩浩蕩蕩,順者昌,逆者亡而已。欽使若非欽命而來,不過區區一介侍讀,老夫威脅你如何,老夫作踐你,又如何?”
弘治皇帝臉色慘然。
他第一次嘗試到的是不公的滋味。
這等滋味……讓他心里像堵了一口大石。
他身軀顫抖,偏偏,他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口里正待脫口而出:“朕……”
朕自剛出口。
卻見那曹元面上稍稍露出一絲詫異之色,卻在此時,一旁的方繼藩猛地上前,握拳,狠狠一拳砸下。
曹元萬萬料不到,這個時候……邊上這個不太引人注意的年輕人,居然如此放肆。
他口里同時發出厲喝:“狗一樣的東西,爾何人,膽敢在老夫面前放肆,你可知道老夫……”
啪……
曹元的警告,沒有讓方繼藩停止。
一拳砸下,夾帶著勁風。
拳未至,風已至。
曹元錯愕,他似乎感覺到,事態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掌控。
眼前區區一個欽差的副手,居然有如此的斗膽。
拳到了,正中眼窩。
啪的一聲……曹元頓感自己的眼窩處,竟是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他齜牙,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眼睛,坐在椅上的身子,卻受力而傾倒,隨即,整個人翻仰倒地。
咚……
人與座椅,一通到底,灰塵揚起。
方繼藩面露殺機,咬牙切齒:“你這狗一樣的東西,可知道我是誰?你也配這樣和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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