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晃晃腦袋,似乎……好像這已經不重要了。
此刻,朱厚照的腦海里,已有無數的計劃冒出來。
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啊。
這三十年,自己謀劃過多少事!
弘治皇帝起身,卻是瞪了方繼藩一眼:“繼藩,你留下。”
群臣見狀,心思已復雜到了極點,紛紛告辭。
方繼藩見狀,心有點慌了,這個時候讓他留下做什么?
他忙尷尬的道:“兒臣……兒臣覺得腦子有些……”
弘治皇帝端坐,沒有理會方繼藩,則是用目光逼視著朱厚照,朱厚照連忙乖乖道:“兒臣也告退了。”
一干人散去。
所有人帶著不同的心思。
有人歡喜有人憂。
從這個殿門走出去的,誰都明白,這江山要換主人了。
而位列中樞的自己,又當何去何從?
方繼藩心里毛毛的,等人都走盡了,弘治皇帝看了蕭敬一眼。
蕭敬也自覺地躬身退出去。
這里再無外人,弘治皇帝才又站起來,下了金鑾,走至方繼藩跟前,道:“你不是說太子已長大了嗎?為何還如此無禮數,今日他這般……哎……”
方繼藩心里也不免嘆氣,不過……
他正色道:“太子殿下乃是至誠之人,他的心思,都放在治國平天下上頭,自然沒有心思去玩弄這些虛禮……”
好吧,其實方繼藩也覺得自己要編不下去了。
好在對于弘治皇帝而言,他所需要的不過是個借口而已。
“事已至此,朕又能如何,但愿這一切都如你說的這般吧。”弘治皇帝隨即看了方繼藩一眼,又道:“繼藩,朕敕你入閣,可知為何?”
在這種問題上,方繼藩是不敢打馬虎眼的,便道:“太子初登大寶,自然要有人扶保太子。”
“這只是其一。”弘治皇帝目中幽深,顯得深謀遠慮:“太子的性情急躁,可治大國,需徐徐圖之,到時,難免內閣六部諸卿會與太子滋生沖突,這時有你在,居中轉圜,朕也就能放心了。”
方繼藩忙道:“自然,自然。”
弘治皇帝說到此處,有些戀戀不舍,但還是道:“朕也該隱退了,好好的帶帶孫兒和外孫,將來……還有曾孫和曾外孫,這天下事,不去管啦,從此往后,便是你們年輕人施展拳腳的時候。”
方繼藩也不禁凝視了弘治皇帝一眼,雖是覺得太子登基對他而言,實是再好不過,可想到這個曾仰仗了這么多年的皇帝,自此之后,不再仰仗,心里居然有一些失落感。
他揉了揉眼睛:“宮里居然也有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