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么許多急迫的人,就慢慢變得心安起來,大家所擔心的,就是價格不斷的暴漲,最終達到所有人都望洋興嘆的程度。
若是沒有這般的急迫,那么銀子不夠的人,便可慢慢的籌措。
一個月不到,宅子的銷量,竟至十萬。
此后……依舊還在熱銷。
雖然這個銷量,更多的只是在紙面上。
可依舊承載著無數人的期盼。
更有甚者,竟有人從其他的州府,千里迢迢的趕來,這宅子,是值這個價的。
李政已知道……自己完蛋了。
某些商賈已開始尋上門來。
這些平日養尊處于的人。
他們以往對于奧斯曼帶著憧憬。
畢竟……數百年學而優則仕的傳統,數百年來,深入人心的理念,哪怕是那方繼藩如何的折騰,朝廷做了多少事,可那根植于骨子里的東西,豈可輕易的破除。
誠如那王守仁所言,破賊易,破心中賊難一般。
這些商賈,亦或者此前的儒生,他們依舊認為,遠在奧斯曼的蘇萊曼皇帝是對的。這大明繁華的背后,掩蓋著的乃是巨大的危機。
遲早有一日,大明所摒棄的名教會卷土而來。
這也是為何,他們甘心與供奧斯曼驅使,勾結奧斯曼的儒生,里應外合的原因。
而如今,他們卻是已將自己的身家性命統統都搭進去了啊。
眼看著每日的房貸,壓得他們透不過氣來,手中握著的宅邸,三兩銀子竟都賣不出,心急如焚之際,想要甩賣,卻又不甘……手中流動的金銀早已告罄,原有的產業,在失去了流動的金銀之后,也已岌岌可危,于是不得不想盡辦法變賣家產。
可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們的憤怒。
他們本是做賊心虛,根本不敢承認自己和奧斯曼有任何的關聯。
可現在的狀況,是火燒了眉毛。
于是終于有人再也忍不下去,直接跳了出來,大剌剌的尋到了國使館。
他們哭天搶地,個個捶胸跌足,瘋了似的控訴。
見了奧斯曼人,便揪著衣襟,發出質問。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是‘老爺’,是斯文人,而如今,卻成了潑婦模樣,絲毫雇不得斯文了。
“那李政在何處,李政在何處,叫他出來,叫他出來說話。”
憤怒的人發出了怒吼。
而不得不出來面見他們的書吏顯得更急,苦著臉道:“李侍郎……李侍郎已不見蹤影了。”
“什么?那我們手頭的宅子怎么辦,我們蓋怎么辦?”
他們萬萬想不到,不久之前,還風淡云清,智珠在握的李政,竟是逃了,于是更加的憤怒。
李政確實已是逃了。
再不走,事情敗露,這等針對大明朝廷的陰謀,必不為大明朝廷所容。
他甚至想象得到,那方繼藩若是知道自己對他下過黑手,非要將自己切碎了不可,他深知方繼藩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