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不但恐懼于大明朝廷,更害怕這些來尋自己算賬的儒生和商賈。
這些失去了一切的人,自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于是連夜的,他已是飛馬一路西行,猶如喪家之犬。
只是……哪里還有路呢,大明去不得,回了奧斯曼,這奧斯曼的財富被自己揮霍無數,蘇萊曼皇帝,會肯放過自己嗎?
無數可怖的事,在李政的腦海劃過,可他已顧不得其他了。
奧斯曼國使館之事,終究還是敗露了。
一下子……京里又開始嘩然起來。
原來此前漲價的真正幕后黑手,竟是奧斯曼人,是奧斯曼的禮部侍郎,一個叫李政的害民賊。
當日,順天府圍住了奧斯曼國使館。
隨即,發出了海捕文書,緝拿李政。
而此時,在宮里的朱厚照,美滋滋的看著一份份奏報。
本以為在此刻,定會有數不清的人要彈劾方繼藩。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這兩日,卻一下子啞火了。
朱厚照難得今日‘病’好了一些,自是召百官覲見。
升座之后,隨即百官覲見,劉健,方繼藩為首,隨即拜倒,三呼萬歲。
朱厚照像是這些日子都沒有睡好,顯得有些憔悴,先是看方繼藩一眼,與方繼藩交換了一個眼色,才道:“朕前些日子圣躬違和,可朕承上皇帝大統,雖是大病,卻也并非沒有視事,朕前些日子見了許多彈劾奏疏,都是彈劾鎮國公的,說鎮國公引起人心浮動,可有此事?”
朱厚照說著,掃了殿中群臣一眼。
而下頭的眾臣,都很一致的默不作聲。
朱厚照便道:“奏疏中敢言,怎么到了朕的面前,反而不敢言了?”
“……”
殿中依舊如死一般的沉寂。
朱厚照索性,便舉起了一份奏疏,打開,大聲念唱奏疏中的名字:“都御史劉寬,你出來說話。”
班中,有人忙出來,拜倒道:“臣在。”
“這彈劾奏疏,是卿所書嗎?朕看看……你說鎮國公……”
劉寬一臉惶恐,忙道:“陛下,這份奏疏,確實是臣所書,只是那時,臣不懂事,所查不實,實是冤枉了鎮國公,鎮國公他……上報國家,下安百姓,此不世之公,臣卻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蠅營狗茍,今臣幡然悔悟,每念及此,都慚愧萬分,臣……大錯特錯,請陛下萬勿聽信奏疏中的言辭,臣萬死。”
朱厚照一頭霧水。
真是怪了,前幾日大家不都還在跳起來罵街,像是老方干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的嗎?怎么轉過頭,卻個個反而罵自己,則將老方捧到天上去啦。
朱厚照忍不住看了方繼藩一眼。
方繼藩微笑,一臉的淡定從容。
嗯,對于這樣的吹捧,他習慣了。
…………
昨天的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