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屏退左右。
當著方繼藩和徐經的面,先是取出一塊璞玉,隨即拿起了刻刀,三下五除二,用這刻刀小心翼翼的雕琢出一方印的模樣,而后取了朱砂,攤開白紙,在這白紙上寫了水師威武總鎮四海大都督的字樣,接著將這空白的印面,拓上字印,而后再取刻刀,一筆一劃的開始雕琢。
他干的很認真,渾然忘我,手中的刻刀拿的很穩,每一個筆畫,都是順著玉的紋理而行,時不時的小心吹掉玉屑,偶爾從工具箱里取了放大鏡看一看,確保沒有問題之后,繼續雕琢。
徐經:“……”
嗯,他有點目瞪口呆!
方繼藩似乎已經習慣了,面上表情波瀾不驚,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徐經閑聊,打發時間。
“徐經啊,聽說你的兒子年紀不小啦,可讀了書嗎?”
“恩師……犬子……都已娶妻了。”
“呀。”方繼藩嚇了一跳,訝異的道:“:“這么快,為師竟是不知。”
“不但娶妻,還生了子,犬子現在水師中公干,平日不著家。”
于是方繼藩又驚訝的道:“這樣說來,你還生了孫子?”
徐經已年過四旬了。
在這個時代,三十多歲便做了爺爺,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方繼藩只能感慨,時光飛逝,轉眼之間,自己的弟子,都有孫子了,這真是一件悲劇的事啊。
幸好他的心理素質比較好,于是方繼藩就面帶微笑道:“為師也有孫子,為師的孫子比你還大。”
一旁,劉瑾驕傲的挺起了胸膛。
徐經:“……”
話題終于止住,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朱厚照在一旁忙碌了一通。
他這工具箱是現成的。
便是玉印,其實也是半成品。
所以要制起來,倒是能事半功倍。
只是他細心,不疾不徐,慢慢的雕琢。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抬頭起來,笑吟吟的看著方繼藩和徐經道:“妥啦。”
方繼藩和徐經便朝朱厚照看去。
卻見朱厚照先舉著一方印:“朕現在有旨……劉瑾,記下,記下。”
劉瑾忙到旁尋筆墨,趴在地上記錄。
朱厚照道:“朕文武雙全,精通兵事,熟諳海政,此千古不世之英才也,今為祖宗社稷計,宜當布武天下,恩威四海。朕觀天下臣工,都遠不如朕也。如此,朕只好親力親為,自封水師威武總鎮四海大都督,總鎮四海之事,今朕自授大都督印看,好啦,好啦,就此欽哉,欽哉。”
劉瑾很平常的提筆寫下了一份草擬的圣旨。
他面上的表情很認真,似乎對此習以為然。
方繼藩一臉麻木的樣子。
只有徐經似乎見的世面不夠多,聽的瞠目結舌。
朱厚照隨即又皺眉,道:“這樣感覺似乎有些不妥,哪里有自己自吹自擂的,雖朕說的是實話,可若是庸人們聽了去,還當朕厚顏無恥呢!這樣不行,劉瑾,你改一改,再改一改,就說是鎮國公和徐卿家上書,說朕允文允武,精通兵事,熟諳海政,乃千古不世之英才。寫完了給朕看看,莫出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