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暗示,保持清醒。”
一道遙遠的、忽大忽小的聲音從“天外”傳來。
林牧發現自己面前的光影開始收縮,最終像一面鏡子般破碎開來,露出背后的真實天空。
“他”站在了一片荒涼廖無人煙的干枯大地。
“藥劑的力量能壓制住前三層的所有惡念,但是你只有五分鐘的初始時間。”“醫生”的聲音遙遙傳來。
“林牧”沒有耽擱,微微閉上眼,片刻后睜開時,眼前已經出現了一扇光門。
“很優秀,但時間還剩四分五十秒,第二層是海域,第三層是古堡,第四層無法感應,下面我無法再給你提示了,畢竟五倍說話速度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林牧”沒有回話,因為說話對方也聽不到,“他”只是抿了抿嘴,便一步踏入了光門。
第二層是一片幽深的海域,黯淡的月光照射下還可以見到隱隱約約的陰影與觸手在水下游動,“林牧”如之前一樣,在身前召喚出光門然后進入。
第三層則是伯克利風格的古堡,似乎常年無人打理,陰森的古木纏繞了大半的建筑,“林牧”這一次閉眼花了近十分鐘才睜開,并且吐出了不雅的詞語。
“**,居然還不在身邊。”“林牧”伸手取出懷表,看了一眼:“每層五倍時間流速,這層還有十個小時,下層起碼要留2天……”
“他”快步跑起來。
林牧看著“自己”一邊撥開樹木,一邊無視許許多多陰暗處的目光,四處尋找光門,同時感覺到了不協調的地方。
[奇怪,肩膀怎么有點痛。]他本能地想要伸手摸一摸,但是又發現自己根本掌控不了“自己”,于是只能暗自疑惑。
[他…不對,我都沒反應么?]
林牧眼見著“自己”終于在布滿鮮血的雜物間找到了那扇光門,有些感到解脫。
“林牧”一步踏入。
但世界卻突然破碎了。
林牧看見“自己”的視野回到了病房里,“他”恢復了之前的姿態,安然地躺在病床上,只是視角從往上變成了側方,正好可以看見靠在墻邊的“醫生”和滿地的鮮血。
[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我快進了?第四層進沒進去?……MD怎么肩膀還是有點痛…]
嘈雜而急促的腳步聲像爆竹一樣跳進“林牧”的耳中,但“他”始終一動不動,連眼也沒眨。
穿著黑衣的安保人員迅速地沖進了病房,將“醫生”隔離保護,還有一堆人圍繞在“它”身邊,做出關心的姿態,只是話語已經聽不太清了,因為在幾聲嗤嗤的電流聲響之后,林牧發現自己的視野振動了幾下,就開始模糊起來。
[要結束了?]林牧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世界開始模糊,他看見視角余光處的“醫生”似乎擺了擺手,要從地面上坐起來,在一群人的攙扶下,“它”此刻微佝僂著的背影顯得有些臃腫,在昏暗的光線里扭曲擺動,伸出了幾支觸手。
“嘩啦——”
黑暗徹底吞沒了視線。
眼前的一切徹底如同水花濺起,又撫平,重新融進現實的畫面里。
面前的女生正握著手機,與不知道誰人通著電話:
“嗯,嗯,我會讓他在這里等一下的,嗯,嗯……誒同學你回過神來了?”
“誒?誒!同學你別走啊!”女生握著了起來,但由于桌子的阻擋,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林牧大踏步走出了房門。
“這人什么情況啊……”她拿著手機露出尷尬的苦笑:“老師,他跑啦,誒誒我沒說要錢,他自己突然跑啦!”
與此同時。
林牧大口喘著氣,快步走在路上,他右肩夾著手機,一手摁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那只手上全是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