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念頭如同一道閃電劃過迷霧,劈開他腦海中雜亂的思緒。
他從這夢中蘇醒了。
[原來……我的夢境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么……]
林牧喃喃自語,他記起了現實,記起了睡前的那場催眠。
他本該在進入夢境后就迅速蘇醒,但沒想到夢境遭受的侵蝕更為嚴重了,以至于最終完成清醒夢的時間比上一次還要更長。
而此刻,在先前本能的完成部分控夢之后,他只感覺對這片世界的操控如魚得水,極為自然,就像是天生便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至高無上的神。
“嗒。”
他的身影驟然扭曲,然后在房間的另一端凝聚,站在了地板上。
他面前的那道人影再度突然“活”了過來,它轉過身,仍舊渾身顫抖,卻又極度瘋狂地撲了過來。
“咔噠。”
不過下一刻。
它面前的地面陡然開始翻滾,隆起,它所踩的地板突兀地轉動,又重構,不過剎那,就在這分寸之間圍繞著它形成了一片封閉的空間,在那里面上下左右無時無刻不在改變,連大小也在改變。
這片區域突兀地從地上彈起,不斷轉動,最后縮小成一枚魔方大小的正一百二十八面體,跳入林牧的手心,而余下的地板則從下方驟然彈出方塊狀的空間,將原樣補足。
林牧看向自己手中那枚不斷旋轉分離又重組的多面體,在其中看見了一個極小的提刀女人。
“原來這就是,控夢……”
他之前那種使世界遲滯的狀態并非真正控夢,而是類似于脫離游戲,回到讀取存檔的界面,因此在他看來,這世界自然是凝固的。
而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感覺到,他只需要引導自己的潛意識,這片世界就會隨之改變。
只是如何驅逐這些藏在自己夢境里的惡念,他卻并沒有完全的把握了。
[我能把它困在這里面……但是……如何消滅或者驅逐……]
他試著在手中的多面體內控制地形,制造出各種物理層面的攻擊,然而那提刀女人僅僅只是發出凄厲的嘶吼,連行動力都未曾削弱。
[若是驅逐……又該丟到哪去?整個世界都是我的夢境。]
他轉過頭,看向了房間里的那本故事書。
這個房間他記得,是他小時候的臥室,這些筆畫與故事書他記得不太清楚了,但那寫著“膽怯的女主人”的故事怎么看怎么像這個提刀女人。
難怪是“不再膽怯,敢向任何歹徒揮刀”……
他邁步走近,伸手拿起了那本故事書,翻開。
這次他詳細地讀了一遍。
[女主人為了擺脫自己丈夫的魔爪,將消息告知了自己家中的幾個兄弟,大哥來到古堡時,按照約定升起紅旗,但始終等不到女主人的接應;二哥來到古堡時,選擇在深夜潛入,但從此再無音信;只有小弟,在古堡外等待了一個月,趁古堡主人外出之時入內,搭救了姐姐,并且設下陷阱,在男主人回來時殺掉了男主人……]
他愈發不覺得這是童話,但對于這道惡念,他已經有了頭緒。
值得一提的是,這本故事書并不能像其他事物一樣能被他改變形態。
[是與惡念相關的東西么……]
林牧左手收起故事書,夾在腋下,將長劍信手提在右手里,漫步出門,沿門外的樓梯往下走去。
夢中的這間臥室依托他的記憶而構筑,而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小時候的臥室處于二樓,往下應當是客廳,以及門外的街道。
“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