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書房內一時陷入了沉默。
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沉默帶來的壓抑感越來越強。
蘇同濟這時才從走神中回過神來,恰在此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蘇先生,太守有請!”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與敲門聲同時響起。
蘇同濟聽出這個聲音是黃之夫身邊的長隨,因此回復道:“進來,我這里還有點事。”
黃之夫的長隨推門進來,看了一眼胡邁四人,然后走到了蘇同濟的身邊,湊到蘇同濟耳邊輕聲說道:“剛才有五個人,自動到府衙前投案,說這次請愿行動是他們牽頭組織的,所以現在太守請先生過去一趟。”
蘇同濟聞言動容:“哦?有這等事?我馬上過去!”
說完就站了起來。
他對著胡德富說道:“眼下情況有變,你等四人先安生等著吧!”
又吩咐鄉兵,把四人帶回班房,然后急急忙忙向前衙趕去。
黃之夫長隨所說的話當然沒讓胡邁四人聽到。
胡邁當時離得最近,卻也只偶然聽到了幾個字眼:“五人……牽頭……”其他內容就不得而知了。
因此,四個人都對這次草草收尾的問話覺得很詫異。
王小鳳因此惴惴不安:“當家的,眼下這好像不太對啊!會不會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胡德富聞言,倒也沒想太多,口中一點不慢回答道:“沒什么好慌的。事實就是我家沒有參與所謂的監稅司案,所以不用怕。相信太守老爺一定會還我等一個清白的,放心吧!”
說完又狠狠瞪了胡起一眼:“都是你,如果你沒去湊什么熱鬧,哪有這檔子事!看你哥,今天才醒的,還要跟著你一起受累!”
胡起聽老爹這么一罵,嚇得縮了縮脖子。
要是往常,依著王小鳳護犢子的心態,肯定說不得要跟胡德富頂頂嘴,但是胡德富說的也是實情,眼下一家四口未來的命運還難說得很,所以只是囁喏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反倒是胡邁大度地說道:“爹,這也不能怪二郎,人無前后眼的,誰知道會發生這檔子事呢?”
寬慰完自己的老爹,又轉頭向胡起說道:“二郎,你也真是,又何苦去湊這種熱鬧呢?”
胡起聽哥哥這么一說,不敢大聲頂嘴,卻小聲嘟囔道:“本來就是李天問帶我一起去的。再說了,織戶們確實苦得很,這加稅加得太沒道理了……”
胡德富也聽到了胡起的小聲嘟囔,氣打不出一處來,直接一巴掌拍在胡起頭上:“還敢說!”
王小鳳見胡德富都動手打人了,心里當即不愿意了,上來就把胡起護在身后:“胡德富你要干什么!你兒子哪點說錯了!”
不過也知道眼下是什么地方,沒把后邊的話說出來。
胡德富聞言氣結,又不敢對著王小鳳動手。
再說了,板房之內又不止他們四人,還有其他織工都在呢,因此他只得甩甩手:“你就護著他吧!早晚有一天胡家都會被他給害死!”
王小鳳頓時大怒:“胡德富!你倒是給我說說,怎么就會被他給害死!”
班房之中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胡邁摸摸鼻子,好嘛。兩位要吵要鬧,好歹也看看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