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黃之夫三人定了計,再加上來投案自首的五人相當配合,問什么說什么,因此這件案子結案得特別快。
但是此刻,被關在班房之中的眾人并不知道這一情況。
胡邁也只聽到了兩個詞,所以也根本不知道現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呢。
到現在他依然不明白為什么蘇同濟的問話就這么虎頭蛇尾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眼下的局面肯定是起了變化。
毫無疑問,監稅司一案,目前是蘇州府的重中之重。
剛剛親政的皇帝派出來的監稅司,還沒來得及開展工作,就被人活活打死了,消息傳回東京,會引起皇帝什么樣的震怒,用膝蓋都可以想象得到。
除非再出現暴動,甚至有人造反,才能夠吸引蘇州府的目光。
但是看那些鄉兵都還在,就知道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是這個案子又有了變化?
能是什么變化呢?
胡邁就這么想了一整夜,各個角度都想到了。比如抓到了真正的幕后主使等,都想了個遍,卻不得其法。
一夜沒睡的不止胡邁。
一方面也是因為這房間里實在太擠了。
另一方面,監稅司請愿,最終發展到暴動,是超出了任何人的預計的。
誰也不知道,將會面臨什么樣的處罰,但是昨天的過堂問話又如同兒戲一般的就過去了,都沒能上知府老爺的大堂。
所以,整個屋子里的人基本都沒睡。
一大早,蘇同濟就帶著鄉兵們到了班房。
從蘇同濟那布滿血絲的眼睛來看,應該也是一晚沒睡。
不過看起來,心情還不錯,臉上不如昨天一般古井無波,起碼帶著一絲笑意。
進了門,蘇同濟就板起了臉,掃視了一眼才說道:“今日爾等過堂,叫到一個就去一個。李鴻運,看好了,不許他們相互之間交流,過完堂的,按太守說的辦!”
李鴻運獰笑著,就上來抓胡德富。
那邊的蘇同濟卻道:“胡家不用過堂了。根據現有線索,已經足夠證明他家的清白,他家可以回去了。”
李鴻運的手還停頓在空中,聞言大感錯愕。
他下意識地道:“胡家的嫌疑是最大的……”
蘇同濟不悅道:“難道是我說得不夠清楚嗎?”
李鴻運一個鄉兵頭目,哪里敢跟黃之夫的幕僚對抗,連說不敢。
但是,看向胡德富一家時那眼睛中的恨意確實怎么都抹不去的。
胡邁心中警鈴大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