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星期都下著連綿的小雨,而狗子也接連送了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之后,雨停了。
但狗子還是每天準時準點的等著小白,狗子會說:“萬一走一半下雨了呢?我好把傘撐起來啊?”
那段時間,狗子一直期盼著下雨。
而一休息,狗子就會去靈隱路巷口的親戚家學做傘。
但那天之后天氣總是格外的晴,狗子一直找不到機會但放學總陪著小白一起走。
一個月后又是一場小雨。
狗子終于有機會從自己的柜子里拿出那把自己做的大傘。
狗子笑著:“這是不是你丟的那把?”
“我的傘沒這個大,而且也不是你這個顏色。比這把白多了,好看多了。”小白反駁道。
狗子看著自己跟著師傅學的傘面,因為好材料都要拿去賣。狗子只能用剩下的材料,手上都是崩開的傷口才做好了這一把傘就等著下雨天的時候拿出來給小白。
“你這傘是哪里偷的吧?我不要。要不,你就用你的傘帶我回家!”小白說著指著狗子另一只手里黑白相間的傘,并將狗子坐的傘藏在了身后。
就這樣,他們不管是下不下雨之后都一起放學。
后來狗子和小白談戀愛了,聊起來才知道。
小白第一天就知道傘是狗子偷的。
不要狗子做的傘,不過只是喜歡上了狗子。想和他一直走下去罷了,可惜天不遂人愿。
……
老頭說完站起了身,從斷橋路過去往了長橋走去。
我愣在了原地,看著斷橋想起了白蛇和許仙。他們不也是從一把傘開始的?
我望著手里的內灰外白的傘,白衣的不正是白素貞、灰衣的也正是藥房的許仙啊!
(二)
在長橋追上了老頭時,老頭笑呵呵的望著我:“怎么?一把還不夠?”
“你就是狗子吧?”我追問道。
“我的故事還很多,但是傘你還要嗎?”老頭從竹簍里又拿出了一把。
這一次傘終于有了顏色,是紅色的。
像是一把喜傘。
“三百!”老頭樂呵著。
我自然是掏錢了。
……
我做傘的那個親戚,就叫他小王吧。
小王是個做傘的好手,有個女朋友叫小蝶。
他們感情特別好,小王總說要做一把最好的傘去提親。
但每一把小王都不滿意,小蝶也總是等著小王做一把最滿意的。
等著等著,小王做好了一把紅紅的喜傘,但世道就變了。
1937年10月26日,日軍從杭州灣登陸。
小王沒什么辦法,被拉去參軍了。
小王做了一輩子的傘,哪會什么打日本鬼子。
但沒什么辦法,是壯丁就得去打仗。
記得前一天,小王才和小蝶說清楚。
說第二天帶著喜傘去提親,可第二天就上了戰場。
小王只能一邊打,一邊退。
從淞滬退到了南京,從南京退到了武漢、重慶。
部隊越走越遠,小王和小蝶越來越遠。
這一戰打了八年,八年抗戰勝利,日本無條件投降。
小王帶著傷終于可以回杭州了,回到了老家的小王喜傘早已經沒了。
重新做了一把之后,小王想帶著傘去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