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管她呢,再無交集的人,犯不上絞盡腦汁。
哪怕老娘心思不正,她總是想著讓彭韜找個天生麗質的兒媳婦,還大言不慚的表示兒子足夠優秀。
您老想都不要想,邱瀅不是那路人,她肯定不像話筒里那妖嬈聲音所蘊含的得體近人、大家閨秀。
彭韜腦子里關于此事亂得一比。
……
華夏是個與眾不同的大國,深邃的文化貫穿社會細微之間,比如黑澀會,甭惦記像電影里那么膨脹,跟能力無關,這國就沒有那類人發展壯大的土壤,到頂就是黑澀會性質的團伙兒,國家隨便使點勁兒就能使之檣櫓灰飛煙滅。
那些滿臉橫肉號稱混社會的,誰自己的日子誰知道艱難。
劉老四算是有點名號了,混咋樣兒?要不是親眼看見,彭韜是不相信的,模樣忒燦爛了些。
下了公路,就是通向工地的一條臨時土路,每當有車輛駛過,塵土飛揚。
幾根鋼管插在地下,撐起帆布,簡易遮陽棚就搭成了,一張破桌子,為了讓它穩穩的不倒,幾塊破磚起到了關鍵作用,幾把椅子已然因為缺腿被扔到一旁。
劉老四等幾個人坐在塑料凳子上,不是手里拿著礦泉水瓶,就是嘴里叼著煙頭,聊著標準版的低層流氓話題,不時爆出怪笑聲。
唯一顯得他們身份還不算垃圾到家的就是停在路旁的一輛汽車,工地專用車,捷達。
正中間正在摳腳的那位就是劉老四,
他們要計數,每一輛他們的車進來就計數,晚上結賬,別指望這貨們可以去中標,通用玩法。
“四哥,這是我小弟,彭韜,馬上就是大學(xiao二聲)生了。”
說話的是彭韜的堂哥,叫彭祥。
劉老四仰起頭來,滿臉憨笑的沖彭韜點頭,“來了兄弟,坐。”
喲,說話和氣,跟一家人似地,與想象中完全對不上。
幾乎沒給彭韜說什么客氣話的機會,似乎在這地方遇上個準文化人不容易,劉老四很迫切的要把他的事業說道說道。
行,聽聽也好,彭韜還真不太了解這行水有多渾。
說得興起,劉老四口干舌燥,他又拿起一瓶水,還客氣的先給了彭韜一瓶,八毛一瓶的病師傅,沒起子啊,來之前,還有點拜會大佬的緊張,這會兒早沒那心思了,彭韜也算想明白了,劉老四是牛逼過,眼下他可沒什么,除了有個姐夫還不賴。
可不唄,被他欺負的人還跟自己一樣到路邊兒小館子吃牛肉面呢,他劉老四能上天?
彭韜擰開蓋,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水,整個人放松下來,小腿翹了起來。
差不多了,劉老四喉頭咳嗽兩聲,揮手打發走幾個跟他混的小弟,棚子下只有他們三個人,劉老四拉著凳子湊近彭韜,“兄弟,我聽祥子說你有便宜土?”
便宜的土,對劉老四太重要了,他姐夫可以把路子幫他捋順,怎么走還得靠他自己,現在送土是能掙點,只是利潤太薄了,他頂多就吃個騎驢錢,仨瓜倆棗不解渴。
彭韜能從劉老四眼神里看到最原始的渴望,還有他為了得到敢于不惜一切的狠辣氣勢,也許那口飯合該就他這號人才吃得。
“沒錯兒,要不我就不來找四哥了。”
劉老四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彭韜,甭管個子多高,毛就是沒長齊,半大小子就來干買賣,擱誰都要思量。
彭韜讀懂了,他故作渾然不在意的問,“四哥當年可是剛硬啊!”
你劉老四十幾歲就出來闖蕩了,我這都虛歲十九了。
聽彭韜說起當年風光,劉老四撓著后腦哈哈大笑。
幸虧沒回到幼兒園,不然彭韜真得淚流滿面,誰會沒腦子到跟五六歲的娃娃做正經事?
彭韜深吸氣,怕是自己這二十來歲都有些費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