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新在院子里打量一番,從角落里找了根扁擔,交給李氏。
李氏喝道:“按著他!”
沈明堂和沈明新重新把沈明文按倒在井沿邊上,沈明新更是直接去解沈明文的褲腰帶。
周氏一看這架勢,這地方已不是她一個婦人能待的了,趕緊低著頭走出門口,卻發覺沈溪在門外看熱鬧,她一把拉著沈溪往巷口方向走去。
沈溪被老娘拽著,身后仍舊能聽到沈明文殺豬般的嚎叫:“啊!疼啊,娘,輕點兒啊。啊,啊……”
沈溪聽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沈明文每喊一聲,周氏身子也會跟著顫一下,顯然李氏懲罰沈明文的方式對她的影響很大。
周氏一直在想如何能向老太太提出分家,經此一事,她感覺到老太太的權威,她這個兒媳婦接下來恐怕很長時間不敢再去挑戰李氏了。
……
……
日落時分,沈明鈞還不見人影,周氏在藥鋪里有些魂不守舍,連來買藥的都是小玉這個“帳房”招呼。
甚至惠娘回來,周氏都沒留意。
惠娘對從屏風后走出的謝韻兒露出個詢問的眼色,謝韻兒微微搖頭,表示她也不是很清楚。
“姐姐,我回來了。”惠娘上前跟周氏打招呼。
周氏六神歸位,笑了笑,回到柜臺后繼續發呆。
蘇氏把沈溪拉到后堂問道:“小郎,你娘這是怎么了?”
沈溪嘆了口氣,把沈家的事大致一說,惠娘這才點頭。她跟周氏是好姐妹,周氏有很多事不對丈夫說,對她卻沒有絲毫保留。周氏一直希望能早點兒脫離沈家老太太的控制,今天老太太懲罰沈明文,可謂是敲山震虎,殺雞儆猴,把周氏嚇得不輕。
“你娘心情不好,別去招惹她,知道嗎?”惠娘提醒了一句,自己卻要去開解周氏。
這次反倒是沈溪把惠娘給拉住了:“姨,你讓娘自己想想吧。這幾天咱不是正在跟姓蘇的那些人搶奪貨源嗎,你把具體情況告訴我行不行?”
惠娘掀開簾子。看著發呆的周氏,不由嘆了口氣,這才回過身,把如今面臨的情況詳細告知。
蘇遮柒和他那些行商朋友。這次做得很絕,把各地運往汀州府的藥材和官鹽給壟斷了,今天一個價,明天又高出一個價,惠娘派人去收。只能收到很少一部分,因為蘇遮柒有言在先,無論汀州府商會開價幾何,他都能多出一個價碼。
“小郎,照這勢頭發展下去,咱的銀子堅持不了多久,到時候恐怕要血本無歸,城里那些藥鋪和鹽鋪掌柜,都開始打退堂鼓了,因為這根本就是在燒錢。那些藥鋪和鹽鋪已在私下聯絡。有的想對蘇掌柜妥協,有的則準備脫離商會,然后自行漲價。”
周氏有周氏的煩惱,相比而言,惠娘更加憂慮。